小怜与白绫衣一同长大,虽为主仆,其实感情深厚,听得楚横军此言,急忙反驳道,“你胡说八道,那男子才不是月天子,他叫林素,还给过我家小姐画过一副画,落款也是这个名字……”

一语未完,满座皆惊。

昔年月天子纵横江湖之时,并无人知他真实名姓,但若称呼他“月天子”,又未免太过长生死门志气,灭中原武林威风。那块琉璃令上多为波斯文字,只有两个汉字是“林素”,据此,中原武林人士又称他为“林素”,后来月天子有时也如是自称。

小怜年轻,又非武林中人,哪晓得这些事情,被楚横军三两句一诈,立时便诈出了真话。

初时厅堂内外,犹是议论纷纷,到了这一刻,竟是再无人开口。

白绫衣面上易容,旁人看不清她神色,只见那她身体连同那白色斗篷均是颤抖不已,却仍是勉强挺直了身体,站在当地。

楚横军大笑出声,一只中毒的右手直指着白绫衣,“你偷的那男人,究竟是谁?”

白绫衣身子又是一震,薄唇开了又合,终是开口:“月天子。”

事已至此,相抵已是无用。

一片寂静之后,潮水一样的喧哗倏然而起,窃窃私语早已变成了名正言顺的争论不休。名门、美女、偷情、魔头,这种种想也想不到的事情集合在一起,这是武林中多大的新闻?

江南武林一带又多受生死门荼毒,此刻厅下聚集的江湖人士多有亲友师长丧于月天子手下的,忽然厅下一个中年人就站了出来,喝道:“和月天子有关之人,都该杀!”

此人双目赤红,面色狰狞,想是当年曾有父母亲友丧于月天子之手。

此言一出,虽不见得人人都赞同于他,却有人小声道:“月天子和白千岁的女儿……这件事会不会和方、白两家也有关系?”

楚横军志满意得,今日一事,方、白两家在武林中的名声败个了一干二净。他面上、手上犹是红肿疼痛,也顾不得了,又笑道:“哈哈,白千岁,你嫁的好女儿!”

此言未了,却听厅上有人也笑道:“楚掌门,只怕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楚横军大是诧异,众人也均向发声之处看去,见一个贵气十足的华服男子手摇折扇,微微而笑。他身边还站了一个身穿雨过天青色长衫的男子,面貌沉静不俗。

多有识得那华服男子的,便有人道:“那是罗天堡堡主介花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