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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姓氏并不常见,赵清商见他装束长剑,心中一惊:“是他?”

这人正是晏子期。他一路追寻燕狡踪迹,却因追踪术远不及莫寻欢,只隐约发现燕狡是去往深沉雪方向,他却也当真坚忍,硬从当地镖局中找出向导,通过沼泽来到了深沉雪处。

晏子期只看著易兰台,缓缓道:“你们方才的话,我都已听到;你的剑法,我方才也已见到。你没多少内力,用不得枫叶冷,却杀了燕狡,我却没能杀他;你方才那一剑,若用到我身上,我也破不了……”

他再上前一步,踏入了月光之中,再次重复了一次方才那句话,这一次声音却坚定了许多:“我终于明白,我不如你。”

易兰台语气平和:“晏先生,你过谦了。”

晏子期却不理他这句话,上前一步,忽地拔出身后的干戈剑。赵清商在一旁看得一惊,但易兰台神色不动,也便未作反应。却见晏子期竟是将干戈剑递过,沉声道:“我做了一件错事。”

“我当时不忿你以枫叶冷内功胜过我,因此派峻山道人以搜神蛊废了你内力。这件事是我做错,你若想报复,便由得你。”

这一番话说出,压在他心头这些时日的郁结忽地散开,心中直觉松快无比。其实下蛊之事是当日峻山道人挑拨,他当初带艺投师,原本就是青衣教中人。但晏子期身居“高山流水会子期”之首,生性高傲,决不肯把事情推到下属头上。

这一番话说出,易兰台亦是吃惊不小。

他起初只当搜神蛊是燕岭三卫在自己身上所下,万没想到竟是江湖上素性骄傲的晏子期所为。当初若是他身有武功,戎族人又怎能轻易在客栈得手,易山、易水何必惨死,他又怎会被迫一路仓皇逃亡!

他看著晏子期全无表情的面容,心中泛起多少滋味,但最终仍是声色不动,伸手把干戈剑推了回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罢了。”

晏子期甚是诧异,他看向易兰台,却看不出一分作伪神情,终究一咬牙,先收起干戈剑,随后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掷了过去:“这里面是搜神蛊的解药,每日午时服一颗,连服五日便可。”又道,“这解药无法恢复你以往内力,但能让你重新开始练功,我欠你一次,日后定会还你。”

他转身便走,仍不忘留下一句话:“明年此时,我会再找你比剑。”

易兰台看著他大踏步离去的身影,慢慢收起了瓷瓶。赵清商急道:“他毁了你内力,你真不和他计较了?”

易兰台拍一拍她的头:“他是难得的武学奇才,一时想错也是有的。而易山、易水之死,也不能算在他的身上。”他轻轻把她揽入怀中,下巴抵著她的秀发,“何况若没有这件事,我又怎能遇见你?”

赵清商听他说到后一句,不由自主便笑起来:“这也说得是。”又叹道,“我这一次来北疆,可真没想到会这么圆满,简直像梦里一样。”

繁星点点,莲香阵阵,以后要做的事情是那么多,那么令人憧憬,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