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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大见司徒瑜一剑刺来,却不躲避,单刀直入,竟然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来。司徒瑜一惊,滑步避开。口中却不禁奇道:“他们这么也是姓红,名字却如此之怪。”红素笑道:“那当然啦!他们是我的手下,自然是姓红。武功排在前三位,所以便依次号来叫啦。”司徒瑜心头一凛:“这些人多半是给他们下了毒,才丧失了理姓的,他们这般践踏人命,对之如禽兽般看待,当真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她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自有一股正气。当下大声道:“那么如此操纵人命,不觉得太过分了吗?”红素笑道:“妹妹要伸张正义,去和他们说去!”司徒瑜还未答话,那三人便如疯子般扑过来。司徒瑜眉头一皱,画出数朵剑花,点向三人。但那三人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吗,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不管对方使用任何招式,都是一刀砍来,同归于尽!司徒瑜心头一震,急退三步,还好她峨眉派轻功乃是一绝,纵起纵落,那三人也休想伤得了她一根汗毛。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司徒瑜不得不有所顾忌,本来十成的功夫却只使出六成来。那三人的刀法好生凶悍,举手落刀均是好手。只见四方刀影重重,将司徒瑜围在里面。红素笑道:“司徒妹妹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否则那娇白的脸蛋儿若是被划上几划,那当真是大伤风景之至。”司徒瑜冷笑道:“凭他们也想伤得了我?”忽地一招“乍阴乍阳”刺中了红三的右肩头,但他却哼也未哼一声,将刀交与左手,又复砍下。司徒瑜心道:“我若是再三容让,只怕是要吃大亏了,说不得,只好出狠手!”心念至此,剑招登时变得凌厉无比,但那三人无所畏惧,反而抽刀迎了上来。司徒瑜大怒,使了招“罗袜生尘”,洒下一片剑光,顿时将那三人包在其内。红素也不禁脸上变色,但那三人却是不要命的打法。红大一刀削向司徒瑜的右手,红二则一刀斩向司徒瑜的左手,那红三却是施展地堂刀法,滚身欺近司徒瑜,单刀直取司徒瑜双脚。此时司徒瑜若是要杀他们的话自是举手之劳,但自己势必也会被他们所伤,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未曾出手的在一旁观看。司徒瑜一咬牙,猛然一退,幸好她的轻功得自绝缘师太的真传,到了随心而至的境界。这一下猛退却也不难。

红素咯咯笑道:“我看司徒妹妹还是不要再动手的好,这三个莽夫武功虽然不是很好,但拼起命来却是一般武林好手也不敢迎战。”司徒瑜怒道:“你莫要太嚣张,我只是不想伤他们而已,否则哪用得着你来如此废话!”红素笑道:“是啊,妹妹尽管杀去吧,这种角色到处都有,姐姐我是顺手拈来,要多少有多少!”司徒瑜心头一凛,暗中气愤,却终究奈她不何。司徒瑜大怒道:“当真是卑鄙!”说话间连攻八剑,司徒瑜剑势一转,变得大气磅礴,浑圆开阔,一招往往能制住八方。红素先是一惊,随即笑道:“原来是峨眉派大名鼎鼎的八方风雨剑法,看来妹妹在峨眉派学的东西当真是不少,喂,你们三个蠢货要当心点,小心应付才是。”她明明知道他们只会拼命,却还把话说得如此好听。司徒瑜哼了一声,道:“这便是姐姐手下武功最高的三人么?如此就要请我们去未免也太过小瞧我们了。便只怕姐姐的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吧?”红素抿嘴笑道:“姐姐是使毒的,武功当然不及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司徒瑜心头一惊,暗道:“不错!他们使毒功夫了得,武功高不高对他们来说确实无所谓。”这样一来,心中不禁多了几分顾忌。红素又笑道:“司徒妹妹放心好了,姐姐才舍不得用毒来对付你们呢!”

司徒瑜冷笑一声,正要回讥,忽地肩上一寒,却是红大趁司徒瑜说话分心,从侧旁抢先攻了进来。司徒瑜若是反应慢了些,左肩便要给卸了下来。司徒瑜大怒,唰唰连连刺出八剑,脚下一转,又刺出八剑,这正是“八方风雨剑法”的绝招“怒镇八方”。只把那红大和另外两个逼得连连后退。司徒瑜长剑急速一挑,“嗤”的一声,红大手中钢刀脱手而去,司徒瑜飞身跃起,补了一掌,红大飞出数丈,倒地不起。红素仍是面不改色,说道:“想不到妹妹剑法高超,掌法也如此惊人。”司徒瑜怕再分心,不与红素斗嘴,但红素却兀自喋喋不休,道:“但妹妹想凭一剑一掌便将我这三人打倒,却也是那么容易!”说着玉手一弹,一粒红色药丸登时射进红大嘴里。红大嚼了几口,吞了下去,全身登时一阵抽搐,随即跃了起来,拾起掉在地上的钢刀,像没事般又攻了上去。司徒瑜大吃了一惊。红素笑道:“怎么样?司徒妹妹,所以我说你要打倒我这三个手下不容易。”她稍为顿了顿,又道:“妹妹一定在奇怪吧?”司徒瑜心中确实是奇怪,她这一掌纵然不能将红大打死,却也足够让他身受重伤,但红大吃了红素给的药丸后,却便即恢复,实是让人震惊。

红素见了司徒瑜吃惊的表情,笑得更是得意,道:“我给红大吃的药丸名叫回天丸,是我们百毒神教是不传秘方,一般人要见都难,莫说要吃到了。吃了这药丸之后,不管伤势多重,只要不是,便是即可恢复,继续战斗!只是,只是……”她说道这里忽地停住,司徒瑜果然忍不住问道:“只是什么?”红素缓缓道:“回天丸是以激发人体潜力的,但却最是伤元神,照红大这伤势来看,只怕要折寿十五年。”司徒瑜听罢心头不禁浮起一阵寒意,大怒喝道:“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如此不把人的性命看待!一定会遭天谴的!”红素笑道:“姐姐遭天谴之前,妹妹还是先保重自己的身子罢!”司徒瑜吃了一惊,只见红大一刀已刺了过来,若要退后,却被红二和红三拦住。自己心中一再警告自己莫要再被她说话分心,却还是终究上了当。司徒瑜情非得已,只好一剑削向红大手臂,但那红大却是丧失理性之人,全然不怕司徒瑜这削来的一剑,钢刀去势不变,仍然刺进向去。司徒瑜大吃一惊,身子顿然平地跃起,红大长刀一翻,反手刀砍向司徒瑜。司徒瑜若是不出招,这一刀势必难躲,情急至此,她再无暇考虑,长剑一进,嗤的一声将红大的右臂给削了下来。司徒瑜从未杀人,一未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心中实是害怕至极。那红大手臂给人斩下,眉头却也不皱一毫,左手成爪,抓中司徒瑜右腿,往后一甩,将司徒瑜抛下。司徒瑜身在空中,急忙一翻,身如轻燕般落在地上。红二和红三此时趁机冲了过来,两人施展地堂刀法,齐齐滚了过来,双刀齐施,一前一后夹住司徒瑜。司徒瑜一咬牙,使出“洛神剑法”中最强的招式“凌波微波”。只见她脚步虚空,急速转动,长剑如光影一闪而过,像是在雾里翩翩飞舞的仙子一般,迷离让人望眼不穿。红素脸上骤然变色,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只见司徒瑜已飘飘然的落在了她的前面,红二和红三两人站在原来,那出刀的手势还未变,但两人却早已断气。司徒瑜心道:“这一招绝学师傅总是告诫我说如不遇到十恶不赦之人万不可使出来,这两人是被人所下毒,迷失了心智,本非大恶之人。但我却迫不得已使出,希望师傅能原谅我。”司徒瑜长剑一立,道:“接下来便是你了,若是你能接得了我这一招,妹妹我便乖乖跟你去。”

红素强笑道:“妹妹说笑了,姐姐我怎么接得了这么精妙绝伦的旷古奇招。再说,妹妹也没全打败我的手下啊。”司徒瑜一惊,暗道?“对了,还有那个红大!”心念未至,只觉背上寒风冽冽,急忙往后一个空翻嗤的一声,后背的衣服被划了一道,若是自己闪躲太迟,只怕早已命丧黄泉。红大左手握刀,刀法未免生疏,司徒瑜对付起来自是轻松许多。司徒瑜眼睛一闭,倏然挥出一掌,红大飞出数丈,瘫倒在地,肩上血泊不止,死形极惨。司徒瑜咣当一声,手中长剑掉落在地,双手微颤,眼眶不禁湿红。红素笑道:“妹妹想必是头一次杀人吧,才如此害怕。不过妹妹放心,只要多杀几次,便不会再害怕了。”司徒瑜怒道:“你,你……”红素缓缓道:“你们动刀动枪的,杀人不过是横尸遍野,断肢血流,我们使毒的可不同,虽然有些毒死状的确很惨,不过也有如香菩萨此类的毒,让人安安稳稳的死去,岂不是善良得多?所以说,我们使毒的人自古来便比你们这些舞弄兵器的人斯文许多。”

司徒瑜一时也想不出理由来反驳她,心中不禁反而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当下默然不语,红素道:“妹妹还是走吧,莫要真逼姐姐使毒。”说着缓缓伸出玉手,在红大和红二三人尸体上弹了些粉末,这三人不多时便化为脓血,连骨头都化了。司徒瑜瞧得惊心动魄,红素道:“这些是化尸粉,不怕告诉你,姐姐是不想被人认出他们的身份才这样做的,妹妹第一次见肯定会害怕。”说着笑了笑,道:“我们百毒神教什么奇毒都有,妹妹到了哪里,才是真的大开眼界。”司徒瑜心中一寒,红素却向马车走去。司徒瑜拾起长剑,一跃拦前,道:“你想干什么!”红素笑道:“当然是请蒋大侠下车,我可不能再这么拖下去,时候不早,要是让教主等焦急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司徒瑜怒道:“你敢?”红素笑道:“有什么不敢的。”说着伸指一弹,一粒龙眼大小的红色火焰射向司徒瑜。司徒瑜心中一凛,长剑横削,将那红火打散。不料剑刚刚打散红火,那火焰立即爆射开来,眼前一片明亮,射得司徒瑜睁不开眼。那火焰片刻便熄灭,司徒瑜睁开眼却是乌黑一片,她先是一惊,随即明白自己被那火焰毒射瞎了眼见,不禁咬牙怒道:“你真是卑鄙!”红素咯咯一笑道:“妹妹不用紧张,我只是让你暂时失明而已,过会儿就会好的,但妹妹若是再加抵抗,到时候姐姐说不得只好使一些手段了!”司徒瑜听得心头直泛寒意,红素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缓缓抬起手,正要抓向司徒瑜,忽听得一声大喝道:“妖道休得放肆!”一股强劲的掌力立即将红素推开一丈外。来人自是蒋不通,红素不禁变色,暗自忖道:“这姓蒋的虽然消耗了那么多的真气,但这一掌仍极具力道,这昆仑神掌之名并不虚传。”当下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蒋大侠,蒋大侠终于肯赏脸出来了吗?好极好极,那我们这就走吧!”蒋不通冷冷道:“走?谁要跟你走!”红素笑道:“凭蒋大侠平时的本事小女子自是请不动,但今日有异,蒋大侠若是不肯走的话,小女子倒还是有几分斤两来请上一请。”蒋不通冷笑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对方算准时机来抓人,自己真气消耗过多,而对手又是使毒高手,他确实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逼走红素。司徒瑜听得蒋不通的声音,心知他已出来,她心中关念云剑,不禁低声问道:“蒋,蒋大侠,云剑怎么样了?”

蒋不通正愁没话说,听司徒瑜问道,不禁咧嘴一笑,道:“你这妮子很关心我那兄弟啊!”司徒瑜虽看不见,但想也想得到蒋不通那副嘴脸,脸上不禁一红,嗔道:“你再胡说不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蒋不通哈哈笑道:“你要来撕烂老子的嘴,还差得远呢!”司徒瑜心念一动,道:“我撕烂不了你的嘴,便叫我师傅来!”蒋不通笑声顿止,急忙捂住嘴,便真像是绝缘师太会来撕他的嘴一样。司徒瑜虽然见不着他那副急态,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红素在旁也不禁咯咯一笑,蒋不通瞪眼道:“有什么好笑的!”红素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蒋大笑居然会害怕峨眉派的掌门绝缘师太,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司徒瑜想看看云剑怎么样了,却苦于眼睛看不见,愤愤地道:“蒋不通,我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我呢!”蒋不通嘘了一声,低声道:“我那兄弟正在运气通脉,打扰不得,有些分叉立即走火入魔,因此我才故意拖慢时间的,待到他差多不过了危险阶段后,我们就随那红衣女子去。”

司徒瑜奇道:“为什么还要跟她去?”蒋不通道:“她此番前来志在必得,我怕的是她会对我那兄弟下手脚。”司徒瑜心头一凛,暗想不错,又不禁暗自佩服蒋不通想事精密周到,暗道:“他身为昆仑派第二大高手,果然是深藏不露。”红素道:“好了,两位商量如何,若再不走的话,小女子便不能保证车上云公子的安危了,你们为他辛辛苦苦排的毒,只怕要白费了。”司徒瑜心道:“她果然是要拿云郎来威胁我们。”蒋不通道:“好!在下随你去就是了,辛辛苦苦排掉毒可不能就此浪费了。”司徒瑜叹了口气,道:“你等一下,师傅传给我的这把剑可不能让你们沾污了。我把剑放好后就和你走。”说往转身摸索向马车,放好剑后便与蒋不通一同和红素走去,红素道:“请蒋大侠忍耐些。”说完往蒋不通脸上一洒,蒋不通双眼登时看不见。蒋不通又惊又怒,喝道:“你干嘛!”红素道:“对不起蒋大侠,还望你能体谅,敝教不愿生人打扰,因此劳两位到教坛后再给二位解毒。”言下之意是在说不想让蒋不通二人知道百毒教总坛在哪里。蒋不通点头道:“在下理会得,我们走吧。”红素道:“多谢蒋大侠体谅。”当下便带着二人向百毒教总坛走去。

第八章 百毒神教 下

云剑缓缓醒来,他体内的毒已经排解。云剑转眼瞥见放在旁司徒瑜的剑。心中一怔,抬头便看见司徒瑜刻在车厢内上面的字,只见她刻道:“百毒神教。”云剑暗道:“莫不是他们被百毒神教的人给抓走了吧!”云剑拿起长剑,系在身上,出了车厢,不觉一惊,只见那车夫倒在地上,马也断了气,一动不动,地上淌着三处脓血。云剑暗想这定是百毒神教之人所为,心中不禁为司徒瑜他们担心。心想道:“百毒神教在哪里我也一无所知,听叔叔说来,这百毒神教当真不好惹,但他们却为何要抓大哥和司徒瑜呢?”饶是他极为聪明,却也想不出其中缘由,暗道:“罢了,好歹也得去一趟!”虽说是要去,但从何而找。云剑肚子咕噜一叫,心想自己晚上还没吃,当下取出放在怀里的糕饼,忽地想道:“司徒兄,不,是司徒姑娘,她中午至今也还没吃过,我自己却如何吃得下?”当下又放进怀里。云剑不知所措,呆头呆脑的在四周找了一阵子,忽地发现在一棵树上留有一道崭新的刻痕。云剑便即明白,这是蒋不通所留,用指力在树上刻下箭头,好指引云剑。云剑心道:“五年不见,大哥功力精深了许多。”蒋不通双眼被红素弄瞎,却正好借机扶着树走,在树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暗号。

其时天已快黑,云剑斩下一节木材,取出火具点燃,照着蒋不通指引的路寻找起来,一路上此类的标记越来越多,但越来越难找,不知不觉天已全黑。云剑越走越觉得这条路曲折难行,想道:“大哥记号越留越多,便是怕我找不到。”云剑走到山里,忽地记起一事,这条路他早上刚走过,便是通往蓝灵儿的家。云剑心道:“原来如此!蓝灵儿的家便是百毒神教的教坛,如此说来,她定然与蓝百合有关系,说不定便是她的女儿!”云剑想到此处,不再找那些记号,抬头便直奔百毒神教教坛。这路他早上刚走过一次,虽然是道路弯曲难走,但心中仍是记忆犹新。云剑没费多少功夫便到了教坛。此夜无月,只见那圆形建筑表上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在深夜里竟然闪着蓝光,四周安静得几乎听得见心跳声,闻不到一两声虫鸣鸟叫,实在诡异至极。云剑只觉得自己胸口压抑异常,几乎透不过气来。他双手握紧双剑,给自己壮壮胆,朝着那教坛走去。云剑深吸一口气,长长清啸一声。教坛却毫无动静,云剑怕声音传不进去,猛地一收气,仰天龙吟一声,声震山岳,林木皆动。云剑静待片刻,忽然离那教坛一丈远的一块巨石动了动,云剑心中打了个突。只见那巨石缓缓开了个门,原来这是一块假石,内制有活动机栝,从内一开机关,便能打开巨石上的门。一个蓝色的灯火首先映入云剑的眼帘。云剑双眼直直盯着那蓝火,手背上都是冷汗。只见那蓝火朝着云剑缓缓移了过来,待到一丈处,云剑方才看得清楚,原来却是一位身披黑色轻纱,手提蓝色灯笼的妙龄少女,见她只有十六七岁,脸蛋本来长得甚美,但在蓝色灯光映照下却实在是诡异。那少女对云剑俭了一礼,云剑一怔,急忙还礼,过了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来:“姐姐,你不是鬼吧?”黑衣少女扑哧一笑,道:“你看呢?”云剑嘿嘿一笑,道:“我看不是!”少女哦了声,问道:“为什么?”她语气忽地变为冷峻,道:“其实我是从地底下出来的女鬼!”云剑苦笑道:“你若真是鬼,那我还是赶快溜之大吉的好!”少女咦了一声,道:“你难不成怕鬼吗?”云剑颇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颔首道:“不错,但怕的只有一种鬼。”少女不禁问道:“那是什么鬼?”云剑正容道:“女鬼,长得丑的女鬼我不怕,但像姐姐这般美的女鬼却还是赶紧走人的好。”少女脸上一红,但在灯光下却更显得鬼魅骇人。少女又忍不住问道:“为,为什么?”云剑笑道:“若是遇到姐姐这般美貌的女鬼还不溜之大吉的话,只怕在阳间的魂就要被勾到阴间去了。”那少女嗤的一笑,抿嘴道:“怪不得小姐那么喜欢你,原来你的嘴这么的甜。”云剑暗道:“果然不错,她口中的小姐只怕便是蓝灵儿,这百毒神教的人我只认识她而已。”他知道是蓝灵儿后,心反而放下。当下笑道:“姐姐过奖了,还未请教姐姐芳名,总不能女鬼姑娘的称呼吧?”那少女一犹豫,道:“告诉你是可以,但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云剑一怔,点头道:“是了,在下不会说出去就是。”少女低声道:“我叫红霞,是红护法的弟子。”云剑问道:“红护法是谁?”红霞道:“便是江湖上人称红蜈蚣的红素。她是我们教的四大护法之一。”云剑点了点头,暗道:“他们是使毒的,要小心对付才是。”红霞又道:“好了,公子,我给你带路吧。”转身便朝青石走去。云剑急忙跟上,问道:“红姑娘……”红霞骤然一惊,急忙道:“公子!你忘了我说的话吗?”云剑心中一凛,见她如此害怕,心中歉然,道:“对不起姑娘,在下是无意的,请姑娘原谅。”

红霞点了点头,竟还颇有余悸。道:“公子想问什么?”云剑道:“我是想问我那两位朋友怎么样了?”红霞道:“我只是负责守门的,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云剑知问不出个结果,心头呐呐的,转眼便到了青石前,红霞忽然转头对云剑道:“公子进鬼堡后,除开教主出来,否则千万不要多说话。”云剑奇道:“鬼堡?”红霞点了点头,语气颇有自豪的道:“因为中了我们百毒教的毒都无一人幸免,都到阴间做鬼去啦,所以我们的教坛被外人称为鬼堡,倒是外人先这么说的。”云剑心道:“司徒瑜中了你们的毒却终究是活了下来,而我也一样无事。叔叔叮嘱我说要小心应付百毒神教,今天终于要碰头了!”他心里想着,口中道:“若是你们的教主久不出来,我岂非要被憋成个哑巴。”红霞嗤地笑道:“你放心啦,公子你的面子极大,一进教坛后,教主自会亲自出来迎接你的。”云剑摸了摸脸,呆笑道:“是么?我怎么不觉得。”红霞笑道:“你这人当真有趣。”顿了顿,道:“得快走了,若是教主和小姐等急了,我的罪可就大了。”只见她的手在青石上不知什么地方敲了两次,第一次轻,第二次重。随即门便开了,红霞一话不说低头便钻了进去。云剑怕迷路,急急随在其后。

云剑借着微弱是灯光,见是条长长的石梯一直延伸至下。云剑与红霞一并走着,他还在真是一话不说,只是心中抑制不住有些紧张。大约走了三十余阶梯后,便是一个平台了,走了五步后,又是一条长长的石梯直通地下。云剑此时当真有种“下地狱”的感觉,只觉与红霞又走了三十余阶梯后又是一个平台,走了五步后赫然又是一条长长的石梯。云剑几乎忍不住要叫出声来,闷声又走完了三十节阶梯后,便是一条向上的石梯,云剑吁了口气,红霞一言不发,便走了上去,云剑也随在其后,两人走了十来阶后便出现一个平台,尽处又有一条石梯。云剑不禁心中暗骂道:“搞怎么多鬼石梯走,当真累也累死人,多爬几次便真的改下地狱了。”红霞率先上了石梯,云剑只得苦着脸跟上,爬上石梯后,便置身于一个半丈方圆的天窗般的洞,直通上面。云剑一踏进洞内,便发出哒哒声响,原来洞的底端铺着一块与洞面大小一样的木板,这块木板天然形成,云剑心道:“当真不知道他们从哪来找来的这块巨木。”云剑仔细观察四周,只见这是一个正方形的洞,洞角四角的木板都连着一条海碗大小的粗绳,直伸到洞的顶部。云剑抬头一望,只见洞顶口瑜洞内大小一致,遥遥看得见火光。云剑心道:“要建造这个地下室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只见红霞走到木板中央,忽地用力一踩,猛听得叮的一声响起,中央那块却是金属所做的。那响声回荡在洞内,久久不绝。云剑不禁吓了一跳,心想这便是他们的联络方式,暗道:“但他们却要如何将我们弄上去,莫非是垂下绳子让我们自己爬上去,那可是大大的累人!”心念未至,忽然脚下木板一阵晃动,云剑吓了一跳,急忙使用千斤坠的功夫稳住身子,他抬眼一见红霞,只见她身子稳稳站着,云剑心道:“看来这红姑娘也是会武功的。”只见脚下的木板由结在四角的绳子带动升了上去。云剑一颗心悬了起来,作声不得。心道:“刚才下地狱,这回儿升天堂,好福气!只是那下来累,上去嘛,嘿嘿,倒也不错。”那木板缓缓上升,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只见洞顶的灯光越来越亮,照射得云剑睁不开眼睛。随即听得咔嚓一声,木板微一晃动便即停住。云剑缓缓睁开眼睛,见是个不大的圆形石室,四壁都安插着火把,室内通明犹如白日。在洞口四角各自竖立着四架大绞盘,连着四角的粗绳,在绞盘边各有两个大汉把守,这木板便是他们用人力如此拉上来的。云剑见这些人面目呆板,毫无表情,心知是被人下了药,暗道:“这百毒神教用毒药来控制人的心神,将他们当牛马使唤,当真可恶至极!”红霞将灯笼放下,轻拉云剑,往石室旁的甬道走去。只见石室甬道每隔一丈便有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照着通道登亮。红霞自与走进教坛后,面上总是冷冰冰的,行为也极为矜持。云剑暗道:“看她这幅表情,想来是极怕那蓝教主。”他抬头四处张望,心道:“这一条甬道这么长,里面安置的夜明珠不计其数,看来这蓝教主当真奢侈得很!”两人走了盏茶的时间,眼前出现了三条分叉路口,左右各一条,前面一条。只见红霞往左手边走去,不久便到了尽头,却是个死胡同。云剑心下一怔,暗道:“莫非是走错路了?”心念未停,红霞便跪在死墙的前面第一排正中央的一块石砖上,双手合上,口中念念有词。云剑心中奇怪,暗道:“莫非她是在念诅咒,念完死墙便会开门?”果真如他所料,红霞念完后,那死墙便缓缓上升,开了一道门出来。云剑先是一惊,随即注意到红霞所跪的石砖有些凹陷,心念一转便即明白,想道:“他这石砖便是开启这扇门的机关,要开启这扇门须得下压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便刚好的念这一段诅咒的时间。”

云剑往那道门后望去,只见室内通明,想来也是安有夜明珠。云剑转过头来,红霞却已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不禁揉了揉眼,暗道:“这鬼堡处处充满诡异,还是小心一点才好。”云剑当下一整衣装,大步走了进去,只见陡然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出现眼前,室内无灯火器具,又无夜明珠,但却通明如昼。云剑捏了自己一下,方知不是梦中,云剑往脚下一看,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自己的影子居然不见了!这室内亮如白昼,自己没有影子,莫不是已到了地狱,作了鬼魂。他听林秋说过,鬼是没有影子的,因此白天不敢出来,怕见阳光。云剑暗道:“难,难道我已经死了吗?这,这一切都是幻像?”他呆了呆,猛然心念一动,往上一抬,只见圆形屋顶最上边处赫然安置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他虽是乡下人,但也知道夜明珠极为稀有,那通道上那么多已是万分难得了,如此再见到如此巨大的夜明珠,他焉能不惊讶?云剑暗道:“果然如此,这洞顶的光照着圆形的墙壁留了下来,这室内四处无灯光,只有头上这一光源,因此我站在那下面才会没有影子。”云剑见这石室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禁一呆,忽地想道:“莫不是我上了当,他们把我幽禁在这石室之中。”回头一望,入口之门果然已经关上!云剑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大意,正无计可施,突觉得脚下地面震动,云剑大骇,不知他们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忽地石室中央缓缓打开,一个圆形平台渐渐升起来,那平台上面有一张极其华丽的椅子,镶满了宝石玛瑙,椅子上还铺着一张白虎皮坐垫。上面坐着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子,面笼着轻纱,看不出有多少岁,只见她头上戴着一颗夜明珠,光辉映衬得更加神秘。在她的两旁站着两位少女,手上各提着一个夜明珠,四周金光闪闪,把那女子映托得像神人般。云剑也不禁一呆,暗道:“这蓝教主便真是这个百毒神教的皇上了,只怕大宋皇帝也没她如此奢侈。”又想道:“我任你打扮得如何华丽神秘,你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已。”左首边的侍女见云剑呆站着,出口喝道:“来者还不快快行礼!”蓝教主微微一笑,道:“映萍,对云公子不可无礼。”语气虽然婉转,但自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侍女映萍俯首道:“是,谨记教主教诲,教主神通广大,威德无边。”右首边的另一位侍女笑道:“你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云公子是小姐的乘龙快婿么?”蓝教主微笑道:“月荷,在客人面前说话要检敛一点儿。”那两个侍女同声咯咯一笑,显然她们极得蓝教主宠爱,行为言语毫无拘谨。云剑微微一笑,报了个揖,道:“草莽云剑拜见蓝教主。”蓝教主蓝百和含笑受过,也不还礼。但在旁的映萍却有忍不住道:“你可知要向教主行礼是要磕头的么?”云剑哈哈一笑,道:“你家教主既不是皇帝,又非我的长辈,我干嘛用得着给她磕头。”映萍傲然道:“我家教主向来是高人一等,你说用不用磕头?”云剑笑道:“那不是和当真圣上平起平坐了吗?”如那映萍承认,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事,却不料映萍毫不犹豫的道:“不错!我们教主和那皇帝平起平坐是那皇帝之幸!”蓝百和道:“映萍,不可说出这些违逆的话来。”但她那高傲雍尊的表情却是应承了映萍的话,而且训映萍的话也没有半点教训的语气。

云剑不由得一呆,世上竟有人敢当着人的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蓝百和微笑道:“真叫云公子见笑了。”云剑笑道:“不见笑,不见笑。”语气一顿,话转正题,道:“蓝教主,我那两个朋友呢?”蓝百和道:“公子放心,他们都好得很,我百毒教可不敢怠慢了公子的朋友。”云剑道:“多谢蓝教主深情款待,还望蓝教主让云某见见我那两位朋友。”蓝百和道:“请问云公子,那两位朋友都只是你寻常的好友吗?”云剑摇头道:“不是!”蓝百和微微变色,继而道:“那两位朋友对云公子和重要吗?”云剑点头应道:“是,所以还望蓝教主让区区见上一面。”蓝百和微微一笑道:“你待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再做定论罢。”云剑心头有气,笑道:“教主不用定论了!”蓝百和奇道:“哦?公子难道不想见你那两位朋友?”云剑冷冷道?“教主如让云某见上朋友,云某心中自是感激。但如若教主不答应,云某也自有办法!”他口中自信满满说是有办法,但心中却实在一点办法也没用。映萍大怒道:“好无礼的小子,竟敢如此对教主说话,活得不耐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