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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嘲地收敛了笑容,眸中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呵,大哥,我现在生活得很好,真的!算是衣食富足,无忧无虑,请大哥放心去隐居避世吧。我知道那是你的夙愿,你不必为了我的宏图大志勉强而为,那样太累了,再说我也累了,没那个心力了。”

飞鸟兀自叨念完,就将刀插入了刀鞘,一转身,举步走向巷口。

“义弟,且慢。”杨乐天一手从后面拍上了飞鸟肩膀,尽管那肩膀宽厚有力,但仿佛经不住这般力道,被那只大手压得骤然一沉。

“你肯认我?”飞鸟眉稍一挑,斜眼盯着肩头的那只手。

杨乐天缓了口气,“我想你能给我一个认你的理由,合理的。”他的手搭在那肩膀上,感受着掌心下的颤抖。

“因为……”飞鸟的话送到唇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有把真正的理由说下去,反是说:“因为我自私,我贪图金钱和权利,所以我冷血,我变得杀人如麻,变得……变得不再是你那个结拜义弟。”

飞鸟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始终没有转过身。假如他是正对着杨乐天,他一定无法隐藏那双剧烈颤抖的眸子,那里有刀锋划过水波,一阵激荡后,平静如初。

杨乐天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落在飞鸟肩头的那只大手,缓缓收紧,抓皱了白色织锦的布料。

第二十章 请跟我走

“放手吧,既然我们已经无缘再做兄弟,那么,让我走。”

飞鸟语声一顿,眼望西天。此时,一抹余晖正在天边快速消散,就如这耳边的风,不知会去向何处。

叹了一口气,飞鸟继续道:“我们各走各的,我不去碍着你,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其实,他那最后一句话,在心里已变成了——我没脸见到你。

“义……”杨乐天唇边一颤,仍是不舍得松开肩头的那只手,只用痛心的声音道:“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冷血。你原来从不杀人,还逼我发誓不要杀人,可是现在你竟然对生命视如草芥……”

天边,最后一抹绚烂的晚霞投洒过来,把兄弟二人笼罩在一片金色暖味的影子里。杨乐天轻轻闭上眼睛,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他与飞鸟结拜的那一日,也是在这样一片夕阳的包裹下,两个人的脸都镶着一层淡淡的金边。

“还记得么?”杨乐天轻启了唇,“那一日,我们歃血为盟,你在身负重伤下还与我跪在落日前,对日盟誓,我说希望与你同甘共苦,而你却偏执地说只要与我共苦。呵,不管你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终是大哥对不住你在先,给你带来了太多的苦难……”

杨乐天在飞鸟的鬓边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看到飞鸟动容耸动的眉梢,他自顾地继续说着:“你看,金光就在我们眼前,与那日的一样,我们何不重新开始。大哥知道,你一定隐藏着什么苦衷,说出来,大哥和你一起面对,也让大哥同你共苦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