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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正是那蓝衫人所化装,闻言淡然道:“经昨夜一闹,擎风侯府内必是戒备森严,我虽不惧侯府中的机关埋伏,却只恐连累了苏兄。”

苏探晴道:“连累倒谈不上,就只怕扰了司马兄的清兴,不能把想对小弟说的话尽数讲出来。”随即嘻嘻一笑:“何况七色夜盗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洛阳,还差点要了小弟的命,区区侯府又如何拦得住轻功天下无双的司马兄?”

蓝衫人闻言哈哈一笑,豪气尽露:“得罪苏兄的地方都不必提了。今晚我特意来找苏兄,只不过想问几句话,不然实在是睡不踏实。”

苏探晴正色道:“顾凌云能有司马兄这样的朋友,实乃一生之幸!”

蓝衫人豪迈一笑:“彼此彼此!”大掌拍上苏探晴的肩膀,苏探晴坦然受之,二人相视大笑,举杯相邀,眼中均流露出知遇之情。

那蓝衫人正是江湖上外号“盗霸”的司马小狂。他虽是大盗出身,却心怀大志,联同江湖中数名飞檐走壁的高手,成立盗中盟会。因常以七色旗帜为号,人称之为:“七色夜盗”。在江湖传言中,“盗霸”司马小狂与其辖管的“七色夜盗”亦正亦邪,时而做劫富济贫之侠事,时而又做些劫镖抢货之事,出没于豫鄂两地,是令黑白两道都头疼的一股势力。

司马小狂身为盗中之王,轻身功夫自是极其高明,独门轻功名为“固步自封”,身法诡异,百变莫测,确可称得上是天下无双。但司马小狂早年却是先以一把名为“斫玉”的银钩成名,昨夜与苏探晴交手时那包于布中、似剑似刀的兵器便是他的“斫玉钩”,因其钩法大开大阖,极尽霸气,所以方得了一个“盗霸”的绰号。

两人皆是早闻彼此名头,却直到此刻方在洛阳相会,本就都是为了顾凌云而来,再加上昨夜一场激战,互有相惜之情,不免有些相见恨晚。待心潮稍平,苏探晴先开口道:“我今日见过顾凌云,知道他被囚于擎风侯府的地牢中,却不知司马兄昨晚为何去了敛眉夫人的居所,难道得到了错误的情报?”

司马小狂叹道:“我一直拿不准顾凌云是否真被摇陵堂擒住了,本想先去侯府打探一下消息。何况我七色夜盗皆是做空空妙手的营生,若是盗人财物甚至颈上人头自然不在话下,可这救人之事却委实不在行。我想那擎风侯晚上或会落脚于敛眉夫人的住处,便决意伺机先行埋伏,若能遇到擎风侯,便先擒住他再迫他放人,要么擒住敛眉夫人也可逼他就范,最不济也可盗得什么宝贝到手,也好与他讲些条件。万万想不到我前脚才入侯府,便给苏兄蹑于身后。嘿嘿,浪子杀手果然有些斤两。”

苏探晴大笑:“这便叫做不打不相识。”

司马小狂一哂:“只不过见了敛眉夫人那一剑,才知道擎风侯夫妇果然是名下无虚有些本事,加上他们经昨晚的事必然已有了预防,此计如今却是行不通了。”他目光盯紧苏探晴:“我起初还道苏兄是擎风侯请来洛阳的客人,所以才又动了劫持苏兄的念头。却不知苏兄既说亦是为凌云一刀而来,又有何计策可救他出险?”

苏探晴便将擎风侯派自己去杀郭宜秋以换取顾凌云安全之事说了出来。司马小狂细细听完,冷笑道:“苏兄甘心为虎作伥么?”

苏探晴道:“这只是小弟的缓兵之计,而且我看擎风侯也未必相信我会助他杀了郭宜秋,恐怕暗中会另有阴谋。”

司马小狂沉声道:“我刚才暗中跟随,并无发现有摇陵堂的人监视苏兄,看来擎风侯对苏兄倒是颇信任。”言下却是有些怀疑之意。

苏探晴心想擎风侯如此用人不疑,确有他独到的手段。

司马小狂见苏探晴沉吟不语,只道自己猜想不假,双眸中渐有冷意:“我与顾凌云相交年余,却从未听他说起过苏兄的名字。你让我等你一月后的消息,却教我如何相信这不是擎风侯的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