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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纯道:“最好他能大闹一场,我们就可趁机逃出去,我瞧着柳淡莲那一张阴阳怪气的脸就没好气。”又咬着唇对苏探晴柔声道:“你武功未复,这两日要多加小心。”

苏探晴难得听到林纯温言软语,心中一荡,亦轻声嘱咐道:“炎阳道毕竟与摇陵堂对敌多年,谷中弟子若对你冷言冷语,千万要忍一时之气。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到最后一句时终露出一路上压抑许久的笑容,浪子本色重现。

林纯目中忽闪过一丝似是俏皮似是坚定的奇异神色,凑过头在苏探晴耳边悄声道:“你若是娶了梅姑娘,我一辈子也不认你做二哥!”说罢转身叫过易素霄与宁碧月,头也不回地随易素霄而去。

苏探晴回思林纯语中含意,一时呆在原地。

苏探晴天性随遇而安,由得宁碧月安排布置。到了屋中便倒头大睡恢复体力,醒来已是深夜三更时分。那听涛馆位于淡莲谷中最深处,周围植着一片松林,环境幽雅,夜风吹来千叶齐响,声如洪涛,倒也不负这听涛之名。

苏探晴一觉睡醒,精神大振。他自从中了那“凝怨盅”后,内力尽散,柳淡莲那日曾说过七日内如果强行运行真力可能会引发体内盅虫,所以他亦从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算来过了明日时限便至,正欲暗中运气一试,谁知意念才动,体内那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已在丹田中缓缓聚结起来。

苏探晴眉头大皱,他终于发现这一道真气非他本身所有,而是铁湔在振武大会上在他胸前虚点一指所留。他不敢擅动,放松身体任那道真气在体内来回冲撞,此道真气以往本是细若游丝,飘移不定极难捉摸,此刻却是蓦然强劲,在体内澎湃不止,直欲透体而出。

此股真力被他本身真力所压制,散入经脉间,平时并不发作,而一旦被封了穴道或是如当前散功后方才聚集起来,可令他足有一击之力。苏探晴心头一沉,刹那间已明白了铁湔的用心:铁湔必是知道淡莲谷会设下埋伏,料定苏探晴猝不及防极有可能被擒,所以才在他体内留下后着。幸好柳淡莲虽擒下了苏探晴,却并无伤他之心,不然苏探晴面临绝境下必会拼死出手,柳淡莲出其不意下极有中招受伤,而苏探晴一击之下再无余力亦难逃柳淡莲的反击,铁湔此招十分毒辣,意欲让两人拼个两败俱伤!如此神奇的武功与阴险的计策,也只有铁湔方能使得出来!

苏探晴想通原委,考虑是否应该虚击一指将这股真气散去,毕竟铁湔的真气留在体内或有后患,但在全身功力尽失的情况下亦可保命。正在犹豫,忽听门外传来敲击声,原来是宁碧月听到苏探晴屋内生出动静,进来察看。

苏探晴揉揉眼睛,装做乍醒的模样:“宁姑娘还未休息么?”

宁碧月瞪他一眼:“我哪有苏公子那么好命?”

苏探晴知道她负责监守自己,微笑道:“小弟命悬人手,哪有什么好命?”

宁碧月冷哼一声:“我去给苏公子熬碗参汤。”转身出门。

苏探晴心中微觉奇怪,宁碧月神情大不同平日的温柔,却不知何故。正思咐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是有大队的人走过,一会渐渐平静下来。

过得半柱香的时辰,宁碧月端着一碗汤走进来:“苏公子趁热喝了吧。”

苏探晴正觉口渴,谢过宁碧月,正要喝下参汤,忽见宁碧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中一动,放下参汤:“如此烫口难以下咽,不如先和姑娘说一会话,等凉了再喝。”

宁碧月道:“有什么好说的?”苏探晴注意到她说话间有意无意瞅一眼那碗参汤,更证实了其中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