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在摊前提缰勒马,却眼见地上散落着四只烧饼,刚才对方居然只用这几只牛肉烧饼就打翻了四人。他又见那四个被打倒在地的兵士一个个鼻青脸肿,口里痛叫连声,一时间竟爬不起来,想来被打的着实是不轻。
再看那一男一女二人已从桌前起身,走在街心,在大街当中并肩而立。
这骑着枣红马的大汉倒也并非全不识货,知道对方所用的这一手定是上乘的武功,再看这一男一女的气度不凡,显非寻常之辈,心中也不免有些惊疑,当下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倒我手下的弟兄!”
华不石冲着大汉拱了拱手,道:“在下石潇,她是家姐石雪,请教将军贵姓大名?”
他在碧萝山住的时日不短,来到怀庆府也已有十多天,还帮义军出谋划策攻下了城池,可是对义军当中的将领却多半不识。在碧萝山时这位大少爷只住在后山,来到了怀庆也多是待在庆阳镇上,除了李自成李过郝摇旗等几人以外就未曾见其他的义军头领,皆是有意要避嫌之故。
这一队前来庆阳镇劫掠的人马,华不石虽能确定他们属于三十六营义军,却并不知是哪一路,才有此一问。
那大汉答道:“本将军姓刑,人称‘刑红狼’的就是我!”
“刑红狼”的名号,华不石倒是听说过,是来自于晋境大同府浑源州的一路义军,却是属于鱼腩之流,实力远不能与张献忠、高迎祥等相比,也难怪他手下的这些兵士们队形散乱,衣甲兵器皆不齐整。
他又一抱拳道:“原来是刑寨主,多有失敬!在下听说贵军的大帅高闯王已颁下了命令,禁止义军将士烧杀劫掠,刑寨主却率领部下到庆阳镇上来打劫,敢情是未接到此令么?”
听到此话,刑红狼粗眉一皱,脸色已阴沉了下来。
高迎祥的帅令一出,立刻就发遍了义军各营,他当然早就接到了。只不过进了怀庆城之后,大大小小的各路义军没有不到处抢掠的,他手下的兵士不多,实力较弱,在城里抢劫争不过张献忠那些大鲨鱼,听人说城南二十里处有一座庆阳镇也颇为富庶,便兴冲冲地带着弟兄们前来大捞一票,却没想到刚进镇来就遇到这么两个人,还张口就抬出了高闯王的命令。
他冷哼一声,道:“义军的帅令,你们是怎生知道的?难道你们是官府的奸细,专门打探我们义军内部的消息么?弟兄们,给我把这两人抓起来!”
刑红狼明白到庆阳镇打劫是违反帅令之举,不易分辩,可要是就此回去却又不甘心,索性来了一个猪八戒倒打一耙,把这两个人说成是奸细,先下手抓起来再说,也省得他们捣乱。
百十名义军兵士得了首领的命令,顿时各持刀枪冲上前来,把华不石和杨绛衣团团围在当中,更有数人直冲上前来拿人。
却只听见“呛”地一声清鸣,却是杨绛衣的巨剑“赤雪”已然出鞘,接着寒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义军只觉得手上一轻,五支枪头和两枚刀头“叮叮当当”地掉落在了地上!
“赤雪剑”本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刃,杨绛衣出剑更是快极,这些义军兵士全来不及反应,手里的兵器就只剩下了半截。若不是杨绛衣手下留情,只削兵器而没有去砍他们的脑袋,这七人恐怕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