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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封不平如此能屈能伸,我须得连下重着,挫其锋芒,乱其心智,才有可能将之收服。岳不群当机立断,却是轻轻松开封不平衣领,转过身去,望着远处晨雾中若隐若现的丘陵,身形颇为萧瑟。

“哎!……不知封师兄信否,师兄如果当真隐于暗处勤练武艺,培养弟子,打算坐看华山气宗随我岳不群消亡,再出来重立山门,却是打错了算盘。难道师兄当真忘了?我华山还有一位前辈高手尚在,甚至他武功堪称华山第一,难道他当真会眼睁睁看着我华山被江湖上那些虎狼之辈吞吃干净?我岳某人只消主动收缩华山势力范围,谁还能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将我气宗弟子斩尽杀绝?只待岳某武功有成,再出手威慑宵小,广招弟子,自然能够稍稍重振华山声威!到时,师兄纵然武功高强,弟子众多,也只能跟岳某火拼一场,重演几日前的剑宗、气宗惨事!于师兄,于华山何益?”

封不平闻言,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似有重重顾虑,但成不忧脾气火暴,向来直爽,“岳师兄此言差矣!你气宗长辈尽没,华山这仅剩的长辈风清扬风师叔可是我剑宗之人,待我们师兄弟二人找好了落脚之处,自然会去寻找风师叔和从师弟,到时我师兄弟三人侍奉师叔,受他教导,广招弟子,武艺有成之后,你岳不群如何能敌,这华山门户最终还是要靠我剑宗发扬光大!”

“呵呵!难道封师兄也与成师弟一般想法?”岳不群转身,斜了一眼成不忧,剑眉微挑,好笑的看着封不平问道。

“姓岳的!你……”听岳不群语气不善,意似嘲讽自己,成不忧恼羞成怒。

“呵呵……成师弟糊涂了!”,封不平很想说是,但想到岳不群之前一语道破自己心事的睿智,终究是说不出违心的话来,否则恐怕会自取其辱,只得苦笑一声,拦住了发火的成不忧,“我曾听几位师伯向来夸赞风师叔剑术超绝,机智无双,豪爽潇洒,是江湖公认的人中龙凤,但又觉得他太过重于义气,受感情拖累而优柔寡断,当不得大任!此时此刻,距剑气二宗惨事发生已有十日,就算当时气宗令人将风师叔骗去了江南,但以他老人家的聪敏,肯定很快就会发现事情有异而全力赶回华山,现在说不定就在山上!”

“那他……”成不忧迷惑。

封不平摇头,“你想问他为什么不愿出来见我们?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见成不忧目露期望,封不平脸色更苦,“众师长说风师叔太重感情,现在看来果然没错,他老人家现在定然是在师伯师叔们的墓地悲痛。风师叔自小在华山长大,是众师伯师叔中年龄最小的,很是受师伯师叔们的宠爱,与他们感情深厚,亲如父兄,在平常师伯师叔为剑气分歧争辩之时,也多亏了风师叔尽力调和消弭,否则双方早就打起来了!如今数日之间,视为亲人的师兄弟尽皆逝去,风师叔想来是大受打击,躲起来伤心去了!他直到现在还不来见我们,怕是准备一辈子都不见我们了!”

“这!……”成不忧说不出的失望,脸色茫然。

“封师兄是个明白人!小弟也不饶圈子了!”岳不群一脸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现在小弟虽然继任了掌门之位,但华山的局势,小师妹和成师弟所知有限,封师兄应该清清楚楚,也无需小弟多言。小弟与封师兄一样,自认势单力薄,无能为力,即使有风师叔在暗处相护,没有性命之忧,但要重振华山也是遥遥无期,所以……”

这话成不忧总算是听明白了,“什么?还想让我们剑宗继续给你们气宗卖命,让我给你当奴才?……休想!”,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满脸通红,“师兄万万不可答应,气宗剑法不行,阴谋诡计倒是在行,师兄别看他现在说得好听,转过头就会把咱们卖了……啊啊!”

成不忧突然惨叫,再也顾不得抹黑气宗,抱着左脚跳来跳去。

“哼哼!叫你说我们气宗剑法不行!叫你说我们气宗阴险卑鄙!我踩死你!踩死你!”,宁中则明显给成不忧气的不轻,不停的追着他,连连去踩他另一只脚,还不停的数落,“还卖命当奴才?就你也配?凭你那三脚猫的武功,到哪儿都是个拖后腿的!你不想当奴才,那怎么还对封师兄言听计从,看你就是一辈子当奴才的命!”

岳不群看着宁中则气鼓鼓的开骂,尖酸刻薄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她以后会成为一个外柔内刚,沉稳大气,连任我行那种狂人都要敬佩三分的女中豪杰!不过,想想她如今才十三岁,自己也才刚刚十七,两人更未成亲,现在天真未泯,跳脱一些也是应该地。

“岳师弟有话不妨直说,现在华山剑气二宗也只有你我勉强可以拿些主意了!”看着宁中则和成不忧打闹,封不平无奈摇头,开口打断了岳不群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