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焦县县令还未到吗?”邱许胜语气已隐隐透出几分焦躁情绪。
名唤李赫的传令官低头得令,立刻跑出去再探。且闻身后又传来咆哮:“李赫,你个小兔崽子,就让蔡大人这么干站着?弄不到椅子,那赶紧换法子弄几张能坐的家把什来!”
李赫于帐外不慌不忙的摆头示意,两个兵士便把早就备在账外的长凳搬了进去。李赫伺候久了,不说办事的火候是否恰到好处,但迎合上司的怪脾气倒是十分老练了。
帐内,邱许胜大手拍拍长凳,道:“请坐。”
蔡书鱼面色僵硬,不悦道:“这个请坐,是请谁坐呢?”
邱许胜哈哈大笑,道:“当然是贤伉俪还有那位小哥都请坐了。”
蔡书鱼闻言倒是微微一愣,暗想这厮端了半天的架子,怎么却转了意思,试探着道:“正制使这是免去拙荆的嫌疑了?”
“非也。”
“你……”
邱许胜眯眼道:“此间荒野走火,驿站焦毁,伏尸到处,所有在场人等都有嫌疑,俺只是按规矩照章办事,尊夫人若是清白,到时自会安然释放,蔡大人应该明白其中道理。今天俺若放走任何一人,日后有变,邱某如何向顾大人交代?不给尊夫人上刑具,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蔡书鱼袖子扫干净凳面,与小小扶着容曼芙一起坐下,然后冷笑道:“哦,那多谢正制使的美意了。不过这番从天而降的美意,蔡某实在是猝不及防。折羽山、夕照溪、梨花沟这一带涉及三州,但现在三州皆不管不顾,此事断不可长久。以后朝廷规划起来,此处离云州的焦县最近,按理大部分区域应该分给云州管辖,你们青州到此横插一脚,是要造既成之事实,为他日埋留伏笔?看不出来啊,顾铁心官风大变,竟然开始征地略边了,不过,顾铁心从这里头找突破口,真是让人佩服佩服,由衷佩服!”
邱许胜从容辩道:“蔡大人,你说这地界应该给云州?好,那问题来了,就算给云州,他云州敢接手么?俺们青州则不同,顾大人有担待有抱负,那可是个不惜身、就爱民的青天大老爷,这一大片地界麻烦非常,放在谁手里管辖对百姓好,朝廷心里应该更清楚吧。”
“顾铁心倒是积极主动得很啊。”
“顾大人为民爱民,一心报效朝廷,深谋远虑,是我等楷模。我听说顾大人已经就此事专门向朝廷上了奏章,言明此地若长期弃置不管,不仅无法宣明王道,还会贻害周边百姓,滋生匪盗,后患无穷。”
蔡书鱼低眉顺目,却见容曼芙携小小安坐不动,如置身局外,他理了一下思路,单刀直入道:“顾铁心只是让你们来巡边的?哼,说来谁信!”
“哈哈哈哈。”邱许胜笑道:“事情就是这样,老子都亲自统兵到这儿,不是巡边,俺们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