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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温和的微笑说着:“同贺,诸位大人这年来辛苦了,来,大家干一杯!”

顿时,人人都干杯而尽,然后气氛就轻松了许多,坐了下来,这时,外面一片白,竟然下起了雪,方信竟然端着杯子,不再说话。

“大人,瑞雪兆丰年啊,庆喜大人了!”就有县尉想了想,说着。

“大人,闻说大人是本年新进榜眼,不知属下可有荣幸,见得大人一诗?”主薄乔杰颖却是举人出身,因此有些文才。

“是有一首,大家可以听听。”方信把玩着酒杯,缓缓念出。

“城外六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听得方信念出这诗,众人懵然欲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人非禽兽,这些人自然有些文才,有些心思,半响,县丞郑永泽才由衷叹着:“本官自举人出身,作到这官,入仕已有十六年,一直心中有憾,今日闻得大人之作,才懵然醒悟,只有大人这等真正牵肠国事,忧虑万民之心,才能如此年轻就为一方父母官,此是大人之幸,朝廷之幸,也是百姓之大幸啊!”

主薄乔杰颖诚恳说着:“确是好诗,乔某实在惭愧!”

巡检张阳却神色很奇怪,听了这诗,竟然有些泪光,呆呆不言。

“各位,本县今日就直坦心路,本县为官一方,自然要治得一方,让百姓安康,上不负朝廷之恩,下不负黎民百姓,中也无愧于圣贤书!”方信拱手作礼:“然,谁家没有妻儿,谁家没有子孙,谁家不想过好些?朝廷俸禄,我们大家都清楚,如是百姓,倒也能养得一家,但是为官,上下打点,同僚相际,这点钱根本不够,诸位以为如何?”

本来在场的官员,都以为方信要作这清官,所以佩服归佩服,心中还有些忧愁,现在听到下段,顿时人人有同感,直望着他,看他再说。

“天理不过人情,本县同不敢违了此理,在此,今年查仓之时,诸位鼎力支持,本县先谢过了。”说到这里,方信就顿了顿,扫看全场。

“不敢,不敢!”诸官其实填这仓,也是思考了许多时间,由于只要四成,想想方信的警告,才咬牙出了,这其实也是偶然,如果真的再来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了。

方信这才说着:“本县,凝思苦想,百姓劳累,不堪重负,我们多拿一钱一文,就可能逼着家破人亡,因此本县上任后,一直翻转,而无法安眠,如何才能,使百姓安康,又使诸位大人都得安康呢?”

县尉古庆斌顿时眼睛一亮,问着:“大人有何良策?”

方信笑着:“既然不能节省,那就开源,宋文晨,你且去取来帐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