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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太太表情威严,语气凝重的道:“你去程峰那里领两个人,告诉下面的人,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柴米油盐,还是婚庆嫁娶,不许说,不许问,不许谈,谁敢嚼一句舌头,立刻杖毙。”

语气和语义,犹如雨后的晚霞,深深的深深的压在天边。

旁边的丫鬟一个激灵,险些将手上的毛巾跌到地上,吓的花容失色。

“啊——是。”大管家平日里也是仪态有度的样子,此刻却有掩饰不住的惊讶,竟然略微迟疑了一下。贵族世家处死下人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灰色地带,除了皇室很少有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通常而言,死人通常是仆人挨不住,而非主子铁了心要杀人。

事急从权,早年随程文征驻扎军镇的老太太,深得其中三味,她没有丝毫迟疑和停留,继续厉声对周围的程家众人道:“刚才的命令,对你们也有效。不管是哪一支的,敢乱说话的都小心着。”

聚集而来的皆是庆越原隆四支的嫡子们,只要限制了他们,庶子们根本没有发言权。

刘青霜住的很近,同样被召了过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脚尖,想到:如此一来,朝廷要知道绍南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不容易了。

众人唯唯诺诺,老太太则继续发话:“程峰,你带些人去城墙上,将晋州接回来。”

程峰是侍卫长,大声的应了声“是”,顶着风雪就跑了出去,标准的军人做派。

雪,间歇的下着,有时候是雪花,有时候是雪粒,一团团的,好像放久了的。

落在地面上的雪松散的堆积在一起,占领了街道,占领了花园,占领了屋顶。一些年轻人试图与之抗争,但最终都放弃了,任其如墙一般的堵在门前。

此时,唯一会表示感谢的是窗户,它们的重要性得到了最大体现,超过了推不开的门,以及缺乏色彩的偷窥孔。

漫长的一夜。

为了让无家可归的人们熬过最初的12小时,使其不至于倒毙或者铤而走险,设在四城的粥棚始终就没有停止过,各富家贵族也尽量将被褥棉絮集中起来。至第二天的中午,已有数千石的粮食变成了御寒的能量,其中大部分来自交易平台。

毫不夸张的说,程晋州是用自己的信用,努力保住老爹的官帽。否则别说是暴动,即使死人过多,吏部考公的时候,一个差评亦等于终结了他的前程。

当然,这点付出是值得的。光是倒塌房屋的大梁等材料,就能让他回本不少,剩下的也远远算不上是问题。

出身于豪富世家与出身与赤贫之家,没钱与没钱的差别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