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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是不是赵人,那你呢?你是魏国人还是秦国人?”

张苍瞪着眼:“我先问你的!”

嬴政不答反问道:“你知道邯郸到兰陵,骑马需要几日?坐车需要几日?光说千里之遥,是一千里,还是两千里?”

“啊这……”张苍目瞪口呆,他光是听人说赵政不远千里前来求学,荀卿为这个少年的精神打动,才肯收徒,哪里知道兰陵距离邯郸的路程到底有多远。

嬴政接着说道:“若是骑马,从邯郸三日可达兰陵,若是坐车,则需半月。”

“小胖子,我记得你是阳武人,你坐车从阳武到兰陵应该只需十日,那你倒是算算,若是你初一乘车从家中出发,我初八骑马从邯郸出发,你我二人会在距离兰陵多远处相遇?”

“我听闻你算术天分颇高,连荀师亦有褒奖,倒是不知,你算不算得出来?”

但凡熊孩子没事找事,那都是闲得慌,多布置点作业,就啥事都没了

丢下一道追击+相遇问题,成功地吸引了未来修订整理《九章算术》的数学大家,嬴政施施然离开,留下小毛头张苍拿着算筹趴在地上开始写写画画算算。

李斯默然无语,转身离开。

韩非好奇地问:“师……师弟,为……为何不……不……见……见你……你的马……马呢?”

嬴政听着累心,他也是入门之后,才发现这位师兄虽然文笔犀利,目光独到,可他能成为“六亲不认”的法家代表人,真的不是因为他无情,而是因为他……单纯。

“师兄,我只是跟师弟打个比方,并不是说我真的是骑马来的。”

赵国缺马,尤其是被秦国打压之后,寻常人根本不可能骑马出入城门,尤其是他这个已经成为死者的“黑户”。

而一般用于载人拉货的,多是牛车,那速度……还不如他徒步走的快。

离开赵家的庄子后,他一边调理自己的身体,一边徒步从赵国“走”到了楚国,所以才会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韩非哦了一声,目光方落在嬴政腰间的长剑上,“剑,非善,慎用。”

他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奇心起,未掩饰口吃之事,略微窘迫,但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只是用更为言简意赅的方式表达。

嬴政点点头:“侠以武犯禁,师兄所言甚是,只是政为强身自保,而非好勇斗狠,借此扬名,还望师兄随时提点。”

他读过韩非的《五蠹》说,其中就有“带剑者犯五官之禁”,“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嬴政深以为然。后来荆轲秦舞阳之流,不就是五蠹之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