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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敬只当做没听懂他言语中的讽刺,将心神全数放到了一直没有开口的潘晦身上。

相?较于耿戎这个率先发难的人——他才是最?应该愤怒的那?一方。

潘晦却?没有看窦敬,甚至于他都?没有主动提及毛绰,好像死的不是他的表亲一样。

他只是敛衣上拜,向天子?道:“臣尚书?令晦有言启奏。”

窦敬隐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不由得蜷缩一下,一股迟钝的烦闷忽然涌上心头。

因为他猜不透潘晦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叫天子?替他主持公道?

窦敬眼睑微垂,心下暗松。

若真是如此,对他而言,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是又一个检验天子?对待窦家真正态度的机会。

怀疑,是一个政治家生存下去的基本能力。

高坐之上,一直静默无声、仿佛泥塑木偶的天子?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奏请惊了一下,好半晌过去,才“啊”了一声,端正身体,正色道:“讲。”

潘晦遂跪地道:“臣有罪,望请陛下宽恕。”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一丝不苟的开始诵读:“本朝官员所?上奏疏,无论中枢朝廷,亦或者地方郡县官吏,悉数须得经由尚书?台上呈天子?。臣今日忝居尚书?令,总理?尚书?台诸事,不想却?有小人窃取朝臣奏疏,意图阻塞天子?视听,掩我臣民之口,臣有罪,臣惶恐!”

群臣安静了一瞬间,继而嘈杂声骤然而起,不时的有人惊疑不定的看看窦敬,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潘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