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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除了薛恨之外,还有一个牵着狗的其他住户,那只狗从薛恨进电梯开始就瞪着薛恨,仿佛薛恨侵占了他的领地似的。薛恨也瞪着这只狗,差点忍不住对着这只狗汪一声。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的,最终薛恨还是进了自己的家门。他家里的装修风格比较简约,沙发地板之类的陈设也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薛恨龇牙咧嘴地去了沙发前,刚坐下去就仿佛沙发上有钉子扎他屁股似的弹了起来:“草——”他的嘴里发出一声痛骂,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人回应。

昨晚被贺钦那王八蛋里里外外欺负过的地方到现在都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轮廓感,这让薛恨恨不得扒了贺钦的皮。

他站也不对坐也不是,干脆跑去了浴室,脱掉衣服后打开水就对着自己一顿冲,过程中他也终于看见了自己身上东一处西一处的牙印,连小腿肚上都有。

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贺钦多少遍,薛恨还是把花洒对准了自己的屁股,又热又烫的水柱刺激得薛恨靠在了浴室的墙边,所幸他没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奇怪的液体,料想应该是贺钦那疯狗没有疯到不做措施,薛恨才终于忍住了提刀去荣钦大楼砍死贺三少的冲动。

他不知道的是,里面之所以没有感觉,不是因为贺钦做了安全措施,而是贺钦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带着人去洗了澡,不过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细节,贺钦也不打算让薛恨知道。

等到薛恨终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一遍后,他已经累得腿都酸了: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累人呢?薛恨好几年的工作生涯里,就算是连着通宵两个晚上搞程序的时候,似乎都没有这事儿这么累。

许久之后,薛恨叹了口气,他托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浴室,一头倒在床上,也不管还在滴着水的头发,闭着眼就呼呼大睡——等他养好了精神,再去想办法和贺钦算账。

而被薛恨做梦都惦记着的贺钦,现在正在给方越澜打电话。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贺钦其实是理亏的:确实是他自作主张把薛恨从那个学生手里救了下来,也确实是他鬼迷心窍把小流氓给欺负了。

在贺钦入睡之前,他还在想今天起床以后要找人给薛恨买点药来,并表示自己不介意亲自帮他上药,除此之外,他甚至还盘算着该怎么给这个小王八蛋补偿。

结果还没想明白,贺钦就被薛恨打醒了。两人早上的那一场恶战属实给贺钦带来了不少伤害,这些伤害不光是生理上的,薛恨临走时傲然地扔给自己的八百块钱,简直是对贺三少最大的侮辱。

事后贺钦冷静了很久,心里那股子别扭的愧疚感又逐渐淹没了他,他的潜意识甚至开始给薛恨开脱:那可是骄傲得像太阳的小流氓啊,从大学认识他到现在,哪一次看见他不是昂首挺胸,做什么不是理直气壮?

而昨晚贺钦把人家的面子里子都磨没了,还不许人家生个气什么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贺钦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结果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越澜,是我,贺钦。”

方越澜在电话那端语带笑意:“我正打算打电话问你有没有空来着。”

贺钦顿了顿,突然想到薛恨昨天的话:“你要结婚了?”

方越澜的语气带上了讶异:“你是怎么知道的?”愣了愣,他的心里就有了猜想:“你见到小恨了?”

“嗯。”贺钦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正准备说句恭喜,就听见方越澜担忧地问:“你们没打起来吧?”

“”岂止是打起来,薛恨在贺钦肚子上那一脚差点把贺钦打进医院了。这话不能给方越澜说,于是贺钦矢口否定:“没有,祝你新婚快乐。”

“还没到新婚呢!”方越澜轻松地笑着:“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吗?边说边聊,我顺便带我的未婚妻见见你。”

“”贺钦沉默得更久了:“小流氓也见过她了?”

“那倒没有。昨天约小恨的时候她跟她的姐妹出去购物了。”

贺钦心里升起诡异的快感,他清了清嗓子:“这样,那一起吃个午餐吧,我请你们夫妻俩。”

“那就谢谢贺三少慷慨解囊了!”

听得出来方越澜的心情很好,比起由衷地为好友开心,盘绕在贺钦心里的关于薛恨的事却占着更重的份量——他就那么喜欢方越澜吗?喜欢到人家一个婚讯就能让他跑去酒吧买醉,可如果真的有这么喜欢,为什么后来在自己面前说这事时,那脸上又只有得意炫耀呢?

他的身体还好吗?贺钦昨晚见识到了薛恨的青涩,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是第一次被这么欺负,结果就被自己那么过分的对待,刚才离开酒店的时候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