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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除了车子什么都没有。薛恨沉沉呼了口气,正准备去停车场门口找保安看监控,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薛恨猛地回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根朝着他的头直直打来的棒球棍。

就在棒球棍即将砸在薛恨的脑袋上时,薛恨终于回过神来,他反应迅速地侧开身体,避免了这一次几乎致命的击打。只是他的反应再快,也还是被这根棍子一个闷棍打在了肩膀上。

薛恨痛得闷哼一声,他看向拿着棒球棍的人,这人头顶戴着个鸭舌帽,脸上也被口罩严严实实地遮盖着。

薛恨只看得见他污浊的眼睛,以及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恶意。

来不及多思考利弊权衡,肩膀上传来的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疼痛感让薛恨内心的戾气再也止不住。在这个人又准备拎着棒球棍打薛恨时,薛恨眼疾手快地挡住了棒球棍,并硬生生凭着蛮力桎梏着这根棍子,让这个歹徒进退不得。

“你他妈找死。”薛恨阴狠地说,说完就施力气夺过了棒球棍,反客为主地击打在歹徒身上,拳脚并用,毫不省力。

这个歹徒没有想到薛恨瘦削的身体居然藏着这么大的威力。原本的互殴变成了薛恨单方面的殴打,打到后来,这个歹徒甚至只有双手抱着头,以极力避免薛恨真的把自己打死。

又是一脚踹在歹徒的小腿上,腿上力气极大,直接把这人踹得跪在了地上。薛恨还是觉得不解气,在他扬起手中的棒球棍,打算再给这个歹徒一棍子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薛恨。”

手里的棍子愣在半空,薛恨的身体也僵硬了几秒。

他回头看过去——是贺钦。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目光幽深地看着薛恨,也看着薛恨手里的棍子。

不知道为什么,薛恨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心虚和难过——他现在对着人拳打脚踢,满嘴脏话伺候的样子,不正是贺钦嘴里最厌恶的流氓行径吗?

就在这一刻,薛恨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大学里的某个片段。那时他将人拦在巷子里揍,嘴里也是放着极其没有素质的狠话。而在这个过程中,巷口总是有一道冰冷森然的目光传来,存在感极强。

可惜当时的薛恨并没有腾出功夫去看究竟是谁,只是在结束战斗后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贺钦?

如果他真的就是贺钦的话,后来贺钦“劝”他离开方越澜的行为,似乎也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你一个从泥土里爬出来的小人物,身份卑微满身污点,有什么资格在方越澜面前谄媚讨好?

薛恨思绪纷乱地看着贺钦缓缓走到自己面前。手里的棍子落在了地上,响声砸进了薛恨那颗自卑感无处遁形的内心里,让他心神大颤,身体也微微发抖。

直到贺钦在薛恨面前站定,薛恨都没有能回过神来。然后他就听见贺钦沉着嗓子问自己:“有没有受伤?”

声音低沉,语气却带着贺钦面对薛恨时难以掩饰的温柔和怜惜。

很多年后,当薛恨想起这一幕,想起贺钦问的这句话时,他都会在心里感谢上苍——感谢它终于舍得开眼,感谢它慷慨地将贺钦送到自己身边,让自己之前遭遇的所有不幸与苦难都变得有了意义。

第43章 “只是防卫过当了”

贺钦问完之后,很久没有听见薛恨的回答。他伸手抚摸上薛恨的脸,将声音又放轻柔了一点:“跟我说话,薛恨。”

薛恨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似的,他看向贺钦的眼神复杂极了,开口时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委屈:“他打我,还扎了我的轮胎。”

贺钦顿了顿,放在薛恨脸上的手转移到了薛恨的头上,轻轻摸了摸薛恨的头。然后他转过身去看那个准备从地上爬起来逃跑的歹徒,二话不说地抬脚用力踢在他的屁股上,又将他踢倒在地上。

之后他和缓着脚步走到歹徒的面前,目光阴恻恻的:“你哪只手打的他?”

歹徒嘴唇颤抖着, 满脸都是因为害怕和疼痛而流出来的冷汗,眼神也带着恐惧,他极力恶人先告状:“是他,是他要杀了我!三少!”

贺钦却眯了眯眼:“你认识我?”

歹徒的身体都僵硬了一瞬,他心虚地摇头,但贺钦已经能够从他的表现里获得了答案:“我问,你是哪只手打的他?”

歹徒咬牙不说话,贺钦也失去了耐性。他伸出手强硬又迅速地摁住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讲究又精准地勒着男人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掰,几乎是瞬间就把歹徒的骨节给卸了。

“啊——”惨烈的尖叫声从歹徒嘴里发出来,贺钦脸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但眼神里带着绝对的冷漠和戾气——他贺钦处处心疼着的宝贝被人莫名其妙地揍了,很难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