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春良从黄门内侍手里接过另一把伞,给赵璟打着,喘着粗气:“官家去阙楼上的庑房里避避雨吧,奴知会内侍省,让他们抬肩舆过来。”
赵璟抬头看了眼那高耸入云的阙楼,极其厌恶:“不去。”
他把鱼郦拖进怀里,在她耳畔问:“是想让我把你绑回去,还是想让我把你抱回去?”
鱼郦力气耗尽,螓首低垂,青丝被雨水浸透紧贴着面颊,又变回了那寡言苍白的模样。
赵璟不再啰嗦,扔开伞,将她打横抱起往回走。
磅礴大雨顺着伞骨落下,在地上砸出水坑。赵璟低头问鱼郦:“这里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拼了命也想再来看看。你从前不是很怕高吗?是谁帮你治好的?”
鱼郦目光呆滞,神色木然,像没有听见。
赵璟不再问,抱着她疾步回寝殿,吩咐宫人送热水过来。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终于再度躺回床上,雨势微弱,茜纱上透出泛白的光,天已经亮了。
司衣女官端进来朝服旒冕,赵璟揉着额角,哑声说:“今日免朝。”
他趔趄着下床,去散落在地的衣裳里翻找药瓶,吞下一粒药,再躺回来时,鱼郦仍旧双目紧阖,鼻息匀称。
赵璟缓了口气,斜撑起身体看她,“我知道,你醒着。”
鱼郦仍旧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