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谢氏主母还是长公主

吴秋关注珠帘幕的司夫人,看她会如何处理?他就不插口了。

几句问答沉默一阵,谢永新逐渐有底气应对。

谢尚光不禁急了。夫人为什么突然不说了?

后堂光线并不明亮,隔着方格门栏,光线从此一个个格格照进室内,谢永新笼罩在阴影,谢尚光吴秋背着光。

珠帘后,小窗斜落,阳光为司栖佟雅正的坐姿镀上一层璀璨银光。

她目光如炬:“一个巴掌拍不响?”

谢永新以为在给自己开脱,他赶忙道:“主母您知道的,男女□□上都是你情我愿,她们既不愿作证,就说明我是无辜的。”

司栖佟反问道:“你自称无辜?”

“我就是无辜的!”

“她不愿作证?”

谢永新指定道:“说明她心里有鬼!”

司栖佟很快道:“腰带可是你的?”

谢尚光将一条腰带丢在地上,谢永新头套着麻袋低头还能在袋隙看见地上的腰带。

“这肯定不是我的。我除了出勤军营,就没去过别的地方。”谢永新打死不承认道。

母亲说过证物早就被处理,就怕有诈,他只需咬死不承认,就拿他没办法,而他只需要撑到七叔来救他出去。

谢尚光咬牙切齿提醒道:“谢氏子弟及冠后都会有一条族内特赐的腰带,每个人在主玉上都刻有字,只要通信去南域查查就知道。”

谢永新顿时心虚。但想到就算通信,七叔也比信早到。到时候他压根没事。就算是主母也不能对他说处置就处置。

司栖佟自始至终没有废话:“让人证上来。”

谢永新被她程序式的提问,弄得烦躁,他不服道:“我都说了海府下人都是串通好冤枉我,想让我背下那口黑锅。”

随即谢永新府内的下人被拉汝堂,下人见少爷被审,旁边还有亲军悄悄亮刀警告。

司栖佟问:“案发当晚,谢永新在何处用膳?”

下人道:“少爷在外头吃的,回来又去夫人那用了宵夜。”

第二个下人进来道:“少爷是在老夫人那吃的宵夜,再回书房的。”

话落,再一问。

司栖佟道:“那天府内午膳吃的什么?”

下人顿时懵了:“奴记不清了。”

按理说不是该问宵夜吃什么吗?

之后再进来两个下人,还是同样的问题。

两人分别回答:“是梅花香鸭,是醉虾!”

之后进来的人纷纷各答其词都快报菜单报一遍了。

甚至单独问谢永新母亲的宵夜菜单都不一样。

当谢尚光报出老夫人的菜单:“清淡小粥,猪肘子。”

司栖佟道:“解开。”

谢尚光将谢永新解开后,司栖佟再问一遍:“进京第一天的宵夜你吃了什么?”

谢永新毫不犹豫道:“我只是去娘那吃了年花糕,根本没吃什么猪肘子。”

想诈他!还好他早跟母亲通过气,宵夜都说是她屋里头的年花糕。怎么可能是他最恶心的肘子。

此番必有诈。

此话一出,现场都死寂般安静。

谢尚光看傻子一样,主母只是随便问问,他就不打自招。

他提醒谢永新:“你府内的下人肯定和你串通一气,所以刚刚只是个流程。还有你连自己母亲吃的宵夜都不知。”

“真是个不孝子!”

“无论你和你母亲如何编织谎言,谎言越多,破绽便越大。”司栖佟查过谢氏子弟的行程录,直接跳过谢永新母亲的审讯,去查谢永新的大哥谢永定。谢永定在的军营特殊,所以每天有详细的衣食住行。

其中一条就有入京第一天的菜单。

比如谢永定单独和母亲喝清淡小粥,啃猪肘子。

谢永新母亲和门客再串通好,也遗漏在外公差的大儿。

因为谢永新自小跟大哥不和,更厌恶猪肘,相反他母亲和大哥都喜欢吃。他母亲有一次当谢永新面吃肘子,他恶心的一个月没跟她说话。

所以当晚宵夜的菜单,他母亲是怎么都不敢真报。就是怕恶心到儿子,如此溺爱,溺爱出个二世祖。同时产生破绽。

谢永新原本定下的心,又开始慌乱。

他仍辩解道:“都多少天了,不记得很正常!我娘老眼昏花记性差,她自己经常丢三落四的,怎么可以记得那么清楚,厨房天天做不一样的菜,怎么可能每个人记得。”

“您不能如此诈我...”

话还没完,他军营的长官和同僚已经被人叫来。

为首的将领道:“夫人,我等随元帅进天京第一日,都未有府邸吃饭,就算分到府邸,厨房大多是空置的,所以谢氏子弟多数不是在酒馆就是在军营食饭。”

其他同僚纷纷道:“我们入京后一直同吃同住,谢永新只是个小小千户根本不敢离席。他一直在和我们吃饭,唯独那晚他一个人喝得满脸通红回去。”

“当晚回府都快寅时了,还吃什么宵夜!”

此话一出,谢永新瞬间垮坐直不起腰。

他脑子乱糟糟的,努力想门客出的招,什么打死不承认,按照话本说便可,唯独没想到菜单这块。

区区一个妇人竟用夜膳诈他,他当然还继续咬死不承认:“既然长官和各位同僚都不知道我去哪,也就是未亲眼所见,那你们一番措辞也不可当证词。”

谢尚光忍不住摇头,觉得他在垂死挣扎。

司栖佟询问道:“方才他一言一行都记录在案?”

吴秋道:“已记下。”

审讯流程走完,罪子漏洞百出,仍未悔过。

司栖佟没有再浪费时间,她命令吴秋和谢尚光:“即刻验身。从公案述词查看他可有伤口。”

谢尚光带人押着谢永新往外拖。

谢永新大难临头还在自辨:“腿上的伤口是我自己抓的,军营蚊子多,我抓伤也很正常!”

然后他被拉去附近的柴房,以吴秋亲眼作证,谢尚光和几个兵粗鲁地拔掉谢永新的裤子,连裤子都撕烂了。

几个人盯着他大腿内侧,不断用手掐。

“啊!!!别碰我!你们这些混蛋,等我七叔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谢永新杀猪一样的叫声。

谢尚光跟士兵道:“别怕,我和大宗婆罩着你们!”

最后谢尚光嫌麻烦,他直接一刀割破皮,沿着他右腿那个明显是右手的抓痕一点点割血印,接着用镊尖挑出深在大腿里的针。

一枚断半截的绣花针,终于被谢尚光找出,他指头搅动一下被挖开的肉,瞬间将绣花针拔出,针上沾着污血,他擦拭下对着阳光一照发现绣花针有刻字。

这是城内特殊定制的都有记录的。只要查就能查到根源。

而且在官家物件刻字,寻常人家根本不敢仿,也无钱仿,而且仿了是要遭官府追责,所以商家根本不敢大面积订做。于是小范围又很容易追溯。

这下谢永新再无可辨,他冷汗连连捂着大腿伤口,还在流血。

“我真的没...。”

这次他话还没说完,谢尚光一拳,狠狠地砸在谢永新右眼:“死到临头还在争辩,特娘的我忍你很久了。”

谢永新捂着眼,疼得在地上不停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