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进组,时间通知了吗?”顶层办公室没开灯,仅靠城市的夜景便足以视物。

私人电脑显示人,办公电脑显示邮件,陆霁行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空格键下的操控板,半天没能指示鼠标该点哪儿。高清的监控可远观可近看,今晚的班加得很空,完全没用在正点上。

“明天白天,剧组要把剩下的定妆照拍了,发布。然后等晚上,我们会去参加开机宴,”方燃知说,“所以不出意外,大概后天就会进组了。”

时不时卡顿一下的表达方式像生了锈,但能发出好听声音的机器,独特。

也像明明很困却非得强撑着回答对象的话的认真,可爱。

“嗯,我明天会回去。”陆霁行道。

办公笔电的屏幕五分钟没人再动,自主陷入熄屏。里面关于公司的文件很多,一旦熄灭再打开便需重新输入密码。

陆霁行敲了下空格键,屏幕重新亮起,显示请输入密码,六位数。

020916。

“好。我等先生回来。”

方燃知起身,挪到床尾,随即下床直奔于门后,离那个微型摄像头很近:“先生,你看我可不可怜。”

眼睛红红,泪盈于睫,像被谁欺负狠了。而他好像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很具有杀伤力,眼尾又落下一滴泪来,顺着脸颊淌到下巴,跟珍珠似的。

陆霁行顿觉口干舌燥。

也不知到底是让谁长记性。

“只只,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陆霁行说,“我继续处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