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片场,方燃知已经结束了今天的高光场面戏份,然后拍完就独自坐在一个地方发呆。

半小时过去了连动都没动。

仿佛身体变成了木偶,需要被提起线才能活。

从迎着缓缓沉入西方的金乌余晖,到方才天边只剩下一条浅淡的晚霞红边,傍晚的凉风猛地袭来,方燃知被吹得眼睛痛,这才如梦初醒。

在化妆间里,卓轻邈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附骨之疽似的钻进方燃知的骨髓,痛得他差点直不起身。

只想赶紧蜷缩起来,缩成一团,谁也不要见了。

可他是个人,他没有壳,没有办法真正地躲藏,而且他还有工作要完成。

“燃燃,你骗我的吧?”

当时卓轻邈直勾勾地盯着方燃知银链上的戒指,试图将这枚戒指的款式和陆霁行手上的那枚划分开来,可无论怎么否认,它们就是同一款对戒。

但他不相信,因此非得自取其辱地继续询问答案。

“卓前辈,还请你不要这么叫我,很不好听。”方燃知的唇色发白,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跟你又没有关系,骗你或者不骗,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明明被卓轻邈的言论吓到了,忍不住害怕,连强行镇定的嗓音都在细细地发颤,可他仍然挺直纤薄的脊背,倔强地看着卓轻邈。

反驳他,攻击他。

就像六年前一样,被扒光衣服,被拍视频,他仍倔强得不知低头,差点被更深入地欺负。

“燃燃”卓轻邈伸手想碰他。

方燃知立马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那只手:“离我远点。”

卓轻邈的右手顿在半空,腕间那道浅色的胎记突然变得显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