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小脸从臂弯抬起,方燃知小心地觑着陆霁行。

声带沙哑,但终于恢复,能开口说话了:“先生。”

从方燃知15岁便给陆启做家教,七年以来,陆霁行从未见过这样的方燃知。

脆弱、易碎,好像一件已经裂纹无数的精致瓷娃娃。

满身伤痕。

陆霁行手背的青筋鼓起,在小臂虬结,想杀了汪秋凡的心都有了。

“我在呢,宝宝。”陆霁行说道,“我刚才说话过分,但本意不是吓唬你,我只是想让你跟我沟通,相信我、依赖我。”

方燃知眼圈通红,音量大了些:“先生”

“嗯。”

方燃知无法抑制哽咽。

“我,我刚才是不是,有很听您的话?”

陆霁行心都碎了:“嗯。”

“我没有没有逃跑。”

“嗯,”陆霁行道,“只只很乖。”

两颗眼泪从方燃知的下眼睑相继坠落,他说:“先生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等,等过段时间再说啊。”

“不可以,”陆霁行哑声回应,“就要今天说。过段时间你会更抵触,更不愿意依赖我。”

方燃知感到绝望,控制不住眼泪的流淌。

他努力这么久,先生都跟他领结婚证了。

最后还是要功亏一篑。

“求您不要讨厌我。”方燃知含糊不清地祈求。

“我爱你。”

“”

抽泣戛止,寂静无声。

泪眼模糊的黑眸,惊疑不定地看着陆霁行,仿佛没听清,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