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徐瑾瑜还让人再端两盘府上新做的八珍糕和云腿小饼,因为趴着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低沉又混着温润,让人不由失神。

长宁公主隔着层叠的帘子屏风谢过之后,这才抬眼看向四周,但见那周围挂着的字画皆是出于徐瑾瑜之手。

用笔内敛,却自有筋骨,墨色丰沛,隐隐可见挥毫泼墨的洒脱,此间种种,长宁公主一一看去,倒是难得在一枝墨梅图处停了下来。

那墨梅图的所作时间,乃是在去岁冬日,正值徐瑾瑜在凉州之时。

其上并无题字,但长宁公主却仿佛可以感受到里面的情绪,她不由抿唇轻笑。

“公主笑什么?”

徐瑾瑜的声音传来,原来他已经收了针,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这会儿屋内只有几个下人在一旁站着,徐母方才被丫鬟请走了,陈为民则去休息了。

长宁公主忽觉精神一松,随后巧笑嫣然道:

“我只是没想到瑜郎君,竟也是个念家之人。”

偏偏少年又别扭不愿表露,故而并未题词。

只是,凉州一代不生梅花,也难为少年可以凭着记忆便将这墨梅画的这般活灵活现了。

徐瑾瑜看向那副墨梅图,难得有些脸热,那时什么事儿都已经处理妥当,偏偏因为天寒他不能启程,他想回京,想家人,想娘做的好吃的。

可是,他堂堂节度使,总不能提笔画一碗红烧肉吧?

只得一支京中才有的墨梅,寄托思念之情。

可徐瑾瑜又不愿被人知道,故而索性直接免了题词,任谁也不知道他们以为的威风凛凛、扶大厦于将倾的徐大人,内里还是一个恋家无比的少年,柔软的不可思议。

可偏偏长宁公主倒是眼利,一语道破,徐瑾瑜不由轻咳一声,小声道:

“公主可知看破不说破,且为我留些颜面吧。”

长宁公主笑了笑,没有再看下去,而是与徐瑾瑜相对而坐,看着徐瑾瑜那依旧苍白的面色,长宁公主眼底的笑意消散,有些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