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杰亮本来还想说不用客气,以秦西铮跟他之间这般铁的关系,秦西铮的爱人就是他的弟媳,照顾下弟媳都是应当的,只是看完手机里某位醋王警告意味的信息,他便歇了心思。

只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几句,真是的,真这么不放心就自个来看着你的宝贝蛋啊。

既然秦西铮不让路上打扰他的宝贝蛋,于杰亮便也学着苏愿闭上眼假寐。

戴上口罩后那股难闻的味道果然减轻不少,已经在苏愿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了,他把背包搁在腿上半抱着合着眼,身体随着大巴车行驶在路上的颠簸而颠簸,摇摇晃晃的像在水上浮浮沉沉一样,加之前天夜里没睡好,不多时就有些昏昏欲睡。

苏愿这一眯就眯了三个多小时,还是听到后头有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喊了句“啊,我手机不见了!车上有贼!”才从浅眠中被惊醒。

“发生什么了吗?”

他揉了揉因为小憩稍减疲乏的眼睛,问着半边身子扭到过道里往后头看的于杰亮。

“后面那个大妈的手机被人偷了。”

因为对方就坐在于杰亮的斜后方,是以他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对方说完手机不见了之后就在座位上好一番翻找,始终没见着手机影子便开始将视线投向车厢中的乘客,一边打量哪个像贼样一边骂咧着偷她手机的人。

“哪个挨千刀的王八犊子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把我手机给偷了,别让老娘给逮着,不然我非给你扭送到局里不可……”

听到有人丢了东西,车上的其他乘客都纷纷将自己的手机啊背包啊等东西赶紧裹好,并且看向身旁的人的目光都开始变得怀疑起来,仿佛坐在身旁的陌生人就是真正的小偷似的,场面一度变得有些人人自危。

“婶子,你想想手机大概是什么时候丢的?”

车上还是有神志清明的人,知道无凭无据怀疑大家也没用,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分析出来最有可能作案的小偷是谁。

那大婶此刻看谁都觉得对方不对劲,但她也知道光是骂几句对方也不可能就会自动将她手机还回来,能干出这种腌臜事的肯定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哪有什么耻辱心,便顺着提议的人的话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我上车玩了一下手机,大概一个多小时,觉得眼睛有些累就闭上眼休息,结果就睡过去了,当时我手机应当是拿在手上的,该是在这段时间里被偷的。”

方才提议的那个中年男人想了想说:“婶子,车开之后走动的人并不多,最有可能作案的就是坐在你附近的以及中途经过你座位去上厕所的。”

男人这话一出,等同于将包括他在内的位于车厢后方的乘客的嫌疑摘了出来,于是他身旁立马有人附和:“对,有道理,只有这两种人最方便下手了。”

苏愿也觉得中年男人的话在理,只是他打量了下,发现那大婶是单独坐的,前后座位都是空的,论起来离得最近竟是他和于杰亮这排座位,顿时心情变得微妙起来。

照这么下去,他和于杰亮怕是会被当做最有力的嫌疑人啊。

果然,他刚想透这茬,那大婶不善的目光已经直直扫过来。

对方只是随便扫了眼苏愿,并不觉得这个看起来乖巧好看的年轻人是偷她手机的人,反倒是他身旁坐的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的样子,依她看来,十有八九是这痞汉偷的。

因为丢了手机,那手机还是儿子花了大几千给她买的新款,是以那大婶心中着急得很,哪怕眼前这男人看起来不好惹她也没退缩半步,甚至因为急着寻回手机,都顾不上想出妥当的措辞,直直地问于杰亮有没有偷她手机。

这问话着实是有点侮辱人了,就好像已经认定于杰亮偷她手机似的。

莫名从看戏的旁观者变成被观看的局中人,于杰亮又气又想笑,不过他脾气好,还不至于跟一个丢了东西的大婶计较,还算好说话地应道:“我可没偷你手机。”

这大婶他有点印象,上车的时候在打电话,因为嗓门很大,又是说着她手机是某某牌子最新款值好几千之类的话,以前开过卖手机店的他职业习惯地瞄了眼,结果发现不过是山寨货就无趣地收回了视线,先不说他犯不着以偷东西营生,就是偷也不可能偷一部不值钱还极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山寨手机吧,他又不是傻子。

只是很显然,那大婶并没有相信他的话,眼中的质疑已经锁定了于杰亮这个最有可能偷到她手机的人。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小偷都是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偷了东西的,除非你给我搜身。”

这咄咄逼人的态度着实将于杰亮惹毛了,他冷笑一声,本就长得偏凶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戾气,“你想搜身?我又没偷凭什么要给你搜,你有搜查证么,信不信我告你侵犯我人身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