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愕然。
“若是你,明明从小费尽心思钻研术法,勤勉修行,却难有长进,被一州子民在背后指点嘲笑,说你是怠惰无能的废物,用一州最好的资源养出来的不成器的东西,你也会讨厌他们的。”林月河轻描淡写地说着,垂首掩下眼底冰冷的怨恨。
季安这才有了一种自己并非最了解林月河之人的感觉。
他与林月河同时陷入沉默,想起了小时候的她。
八岁时测得万化天赋值九十的骄傲少女,时常沉迷于练习术法而不舍昼夜,在溪边点出万千流萤,水化飞桥,也曾许多次躲在州主府的角落里边哭边骂为什么自己毫无长进。
他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以林月河的天赋,以及在修行一事上的勤勉程度和不甘心落于人后的劲头,她不应该在这一年才破了凝虚。
他在林月河身上从来没有看到应有的突飞猛进,她想要有任何一点进步,都得比常人费劲无数倍。
作为曾经熟悉无比,无话不谈的朋友,季安很早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家也是个很不对劲的家族。
林家的女儿出生不久就会夭折,所以历代继承州主之位的都是林家的儿郎。
林月河是唯一一个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的林家姑娘。
“恨意是拖累。”常常一脸阴沉的季安今日却和她这样说。
林月河垂眸不说话,一阵酸楚毫无预兆涌来,喉头如堵。
房门这时被人推开,林月河抬头就见一张白玉雕成的面具映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