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声打断季安的话,以陌生的命令口吻对待他:“你都替苍烈人做了些什么?现在就告诉我。”
程湛笑了笑,对自己的任务守口如瓶:“对不起,月河,欺瞒你与州主数年,本就是我不仁不义,我若再临阵倒戈,出卖合作之人,那更是德行尽失。”
“你疯了?你同外人讲什么仁义道德?”季安上前抓住程湛的衣领,也许是因为被湖水打湿的衣服还带着初春的寒气,令那只手有些发颤,“你想毁了程家吗?明月州待你不薄,你考虑过你的背叛于我们而言也是伤害吗?!”
“对不起。”程湛苦涩地向他道歉,抬眸越过他眼中的怒意与惊慌,看向林月河,“我知道自己不该奢望被原谅,只恳求此罪不迁怒于程家。”
“你还有脸让月河保下程家?”季安挥拳就揍了上去,恨得咬牙。
程湛抓住他的拳头,忍下被气劲冲撞在胸口时涌上的一口血气,似乎也生气了:“我可以去苦狱领罪,无需你插手。”
季安被程湛这句话激怒,扫腿朝他踢去,逼得他后退时右手掐决,杀去一道啸风。
拂面而来的风中混入刀剑般的刺杀声,程湛这次没有躲,浑身被凌厉的杀意绞割破碎,血红一片的人影像残叶一般往后坠入一口枯井之中。
季安错愕地站在原地。
“你杀了他?谁让你杀了他?!”她手中抓出一条鞭子狠狠抽在季安背上,纵身跳入井中。
林月河站在井边,枯井很深,光线晦暗,从上方看不清井底的情形,只能听着底下的自己传来痛哭的声音,不住说着后悔没有让他滚出明月州,脑海中已经回响起怀中那个气若游丝之人竭尽力气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程湛查明已久,却因为出于私心,唯一一个没有向苍烈禀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