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的照耀下,那空出了一段骨头的区域,正缓慢地生长起新的骨!

庭筠有些怀疑是否是疲惫下的错觉,便压低了身体,直接凑上前细致观察。

而事实也证明,她并没有眼花。不过片刻,脊骨就重新恢复了原样,再也看不出刚开始那般惨烈的模样。

庭筠震惊过后也不再怔愣,立马做起后续的结尾流程。

介嗔痴的体内,现在居然已经全然没有了狐族的特征,这只能说明:他本来就不是狐族,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拥有了这种“血脉力量。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

死亡后,人也会做梦吗?

梦中大雾弥漫,上一瞬还是雪中在椅上休憩的人,风吹起她面上盖着的手帕,落在他脚边;下一瞬,那雾中昏暗里,有火光远远而来,最后停在了他身旁。

一双带着微微凉意手轻柔地抚过他耳朵、抚摸他头顶,那两个人就那样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她们开口道:

“哪儿来的小脏猫?

愤怒与痛恨山崩海啸般,叫他从梦魇中惊醒。

陌生的屋子、几乎燃烧殆尽的蜡烛、带血的包扎带、弥漫着苦味的药罐还有,在塌上熟睡的少女。

黑暗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眼中的世界依旧清晰可见,少女眉眼沉静,眼尾那颗绯色痣殷红如血,同梦中的那个面容分离又粘合,嘲笑着他的愚蠢。

微弱烛火将影子投射到塌边的墙上,影子从一只猫的形状,逐渐拔高变大,最后,成了一道长长的人影。

黑影不断向床塌逼近,近到仿佛成了深渊巨物,张口就可以吞下弱小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