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揽住她的手臂,将她带起:“说没有失望肯定是假的,但对不尽如人意的结果也不是没有预料,所以不要太苛责自己了, 别把错全往一个人身上揽。
何鸢仍旧懊恼:“我就是!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不甘心。
又觉得, 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将他们斩草除根
说到这里,她收敛了情绪, 将情况一一说来:
“溯羽的虓鸟记下了那只信鸢来返的路线, 让我们锁定了那伙势力盘踞的窝点,摸清底细和周围的地形后制定的计划全无问题, 一切都很顺利地推进着
每处可逃的出口、通道都堵住了, 易容进的内应和埋伏的人手都毫无差错地行动我们的人很快就夺取了控制权。
何鸢皱了皱眉:“那些家伙非常偏激, 像是有血海深仇一样,近乎是不要命地和我们打, 一发现不敌, 又察觉我们想要抓活口,便立即自尽。就在我们想要用药将余下的人弄昏迷时, 变故就发生了
另一批不知来路的势力竟然无声无息突破了他们的防线,率先使用了烟弹和迷药, 视线迅速被模糊,意识到局面就要陷入被动,多有被袭击经验而常备解药的何鸢等人,立刻追了上去。
赶来救场的那些老道高手,带着仅剩的二十几人熟门熟路地从庄子上逃往后山,因提前勘察过,何鸢他们将其围困在石壁的佛像洞穴中,本以为破了洞口的防御装置后,那些人便再无反抗可能,却没想就是这一会儿,他们就凭空消失了。
“必定是有暗道,而且这暗道还只有第二批人才知道,不然前者早就逃去那里了,所以我怀疑,这两拨人是合作关系,后者还对前者有所隐藏。
“因洞穴并不大,我们迅速排查后找到了机关,但那个通道已经卡死,应该是单向控制的,那些人进入后便关闭了再次开启的机关。
何鸢拒绝了江南西递过来的茶和糕点,显然是没什么心思吃。
“虽然让这帮人元气大伤,但剩下的恐怕早已桃之夭夭,别处的残余必会愈加谨慎,再想抓住就更难了。
庭筠耐心听着,一直没发表什么看法,等到何鸢停下后,才开口问了第一句:
“有查出来第二批人,是怎么听到风声赶来的吗?
“这个就我来回答吧。江南西将吹凉的热茶递给何鸢,再偏回头:“因为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就带了些人伪装出游,拐道去了那里后,在那座庄子前发现了个形迹可疑的中年男子。
“他确实是个普通人,施压了几下就把经过一五一十说了:有人交代他每隔十二日就去庄子上送一次自家种植的蔬果,品种不要求分量不要求,但要求他送到一间旧仓库门口,等待人来拿走后才可以离开。
那中年人生怕是惹上了什么事,汗涔涔地急忙撇清:“大人啊,我也没到想到那么多,只觉得钱给的多活儿也轻松,有这便宜谁不占啊是不是?
“那人就是说,要是有人来拿东西,铺门那里的牌子不动,要是迟迟没有人来,就把东西拿回去再把牌子换一面,变成红字那面我、我就照做了
“大人啊,这,这我是犯了什么事您能告诉我成吗?我也是因为干这么久了,第一次没见到人来接头,就一时鬼迷了心窍,回家后觉得怪怪的,就上这边来瞧瞧,其他的真没了!什么也做过啊!
“可曾见到雇你那人长什么样?
男人回忆了一下,把长相大致描述给了他们。
“已经派画像师去进一步沟通了,但我觉得希望不大,能明摆着给人看,多半是易容。
“偏偏和这特殊的一天撞在了一起江南西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调侃道:
“倒也是第一次对‘天意弄人’这个词有了点实感。
庭筠垂下了眼,其实哪儿有什么“天意,不过是“主角光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