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季元看到了管事讨好元安的一幕,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双手握成拳头,爪子似的指节泛白。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厉,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怒意。

季元咬紧牙关,转身背对着管事和元安,用双手紧紧抓住衣襟,默默地离开了那个场景,表情越发冷漠,然而,那股愤怒和嫉妒,却在他心中燃烧不息,像是一团燎原的火焰,不愿熄灭。

走出县学大门,元静云心中暗暗懊悔,她知道元安为人纯良善良,如今得到九王爷的青睐,势必会引来不少嫉妒和争端。方才她快步行进,一时忘了提醒元安,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谨慎行事,或许能避免一些麻烦。

然而,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一日,明日还能见到元安,便觉得暂时不必过于担忧。她心中想着,若有需要,明日再与他说也不迟。于是,她决定不再回头,急匆匆地向牧府赶去,希望能顺利处理好牧府之事。

牧府之中,牧文光静静坐在书房内,病体虚弱,望着窗外的景色,神色间隐隐透着忧愁。就在此时,一名侍从匆匆走进书房,恭敬地禀报:“老爷,有一位名为元静云的小童前来拜访,他说是王在泽王大夫的医童,想为老爷诊治病痛。”

牧文光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却也微微蹙眉,到底元静云是个外人,牧遥似乎对此人过于信任了。他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地说道:“这病情我自己心知肚明,别人无能为力,不必让旁人白费心机了。”

侍从颇为疑惑,毕竟王在泽的医术近期在宜州颇具盛名,他劝解道:“老爷,王大夫医术高明,或许真能为老爷解忧。”

牧文光淡淡一笑,道:“我心已决,不需再言。”言罢,他的目光转向窗外,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大父,您怎可就此拒绝呢?”

牧文光抬头看去,只见牧遥踏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书房门前。她一袭淡青色的衣裳,容颜明艳如花,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担忧。

牧文光微微一愣,神情复杂地看着牧遥,问道:“小六,你何来此?”

牧遥走进书房,轻声说道:“大父,您不必为我担心,我听闻王大夫医术高明,自有奇效。您为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或许真能为您解忧。”

牧文光望着牧遥,她的坚定与关爱让他心中动容。然而,他仍然摇头道:“这病痛已非一般,我已心知肚明,别人无能为力。”

牧遥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激动:“大父,您可还记得昨日曾应下我,绝不会放弃。”

牧文光感受到了牧遥的决心,他深深地看着牧遥,心中涌动着激荡难平的情绪。他叹了口气:“小六儿,你......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依你所愿。”牧文光思忖了一下,然后说:“让他进来吧。”

不久,元静云踏入书房,她穿着一袭素雅的青衫,额前的几缕发丝舒逸地垂落,清丽的容颜映衬着朝阳的温暖,比平日着粗衣多了几分书卷气。她行了一礼,恭敬地道:“牧老爷,你身体可好些了?”

牧文光微笑着点头:“多谢关心,还好,只是这老骨头有些不争气了。”他望向元静云,问道:“你只需办好老夫所托之事即可,莫要随了牧遥的小性子,老夫的病情,只怕已到了无药可救之地,我自有打算。”

元静云微微蹙眉,她诊治过的病人不下百位,自然知道只要有一丝希望,病人都不舍放弃,语气坚定:“牧老爷,晚辈还是希望您能让王大夫诊断一下身体,王大夫师门有一秘法,或许便是治愈之策。”

牧文光的目光里充满感激和不舍:“此言当真?”

元静云点头道:“晚辈敢以性命为保,王大夫医术高超,但此法玄妙,定能为牧老爷带来一线生机。”

牧文光沉默片刻,内心矛盾激荡。他终究是希望得到治愈的,但又害怕破碎的希望会带来更大的失落。然而,看着牧遥和元静云坚定的眼神,他终于下定决心,道:“既然如此,速请王大夫来府。”

牧遥听到牧文光答应,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紧紧握住双手,感激地说:“谢谢元哥哥,谢谢你!”

元静云微笑着摇头:“牧遥姑娘,无需客气,此事还需王大夫诊断过后,方有定论。”

不久,牧府的下人便将王在泽请来了牧府。他穿着朴素,神态间透着沉稳和自信。在书房内,元静云和牧遥站在一旁,紧张而期待地注视着王在泽为牧文光诊脉。她们的神态各不相同,却都带着对牧文光的关切和担忧。

牧文光斜靠在书桌一侧,一手放在书桌上,一手捂住下腹处,满脸惨白的望着王在泽,语气虽带着些许悲凉,但仍然有礼道:“王大夫,可愿为老夫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