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底下记恨她的人太多,若是要挨个细究下来,易渡桥怕不是要早早白了头。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把这事忽视了过去,回到了卧房,寻了个舒坦位置躺下,周身萦绕着不易觉察的鬼气。
沉墨印握在手里,她与齐瑜的神识霎时对调。
云云被叫来了庄主府,她攥着只暖烘烘的酥饼,紧张地坐在小椅子上,连腿都不敢晃了。
齐管事说,等一下庄主便会上身来见她,云云到底还是个没桌子腿高的小孩,核桃似的眼睛里难免染上些好奇,又不敢造次,只能悄生地探头往齐瑜的方向瞧。
可是齐管事已经写了好久的账本,庄主姐姐还没有来。
酥饼慢慢地凉了下去,云云的心也仿佛被冻住了。
她低下头,抽了抽鼻子,想哭。
她一个人颠沛流离了好久好久,直到被刘阿婆捡到后,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的颠沛流离。后来,她们来了断月山庄,云云这才知道“家”是个什么滋味。
家是一碗阿婆包的小馄饨。
可是为什么又变成她一个人了呢?
云云想不明白,她咬了口酥饼,努力地想咽下去,却被噎得落下了金豆子。
她在庄主姐姐面前总是哭。
云云后悔地想,不该这样的,谁会喜欢哭哭啼啼的孩子呢?
齐瑜手里的笔掉了。
云云吓了一跳:“齐管事?”
齐瑜的浑身好像僵了片刻,随即,她的眼睛一弯:“云云,你找我?”
是易渡桥笑起来的模样。
云云:“庄主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