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也不知道江驰禹是因为感冒还是快要哭了,说话的声音并不太稳,像是颤动着的丝线:“我的白天不像是白天,黑夜像是牢笼,我也不再是我自己,听起来很可笑是不是?”

江驰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没笑出声只是发出了气音,“我在你面前对很多人说过甜言蜜语的谎话,所以每当我真的想要对你说几句真心实意的心里话时,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你又怎么可能相信呢?”

一个骗子说了一千个谎,剩下的那个真话即使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我的世界是慢慢崩塌的。”江驰禹低声说:“起初我也赌着气以为没那么严重,某一天我在衣柜里看见了你曾经穿过的那件白衬衫,我有点难过。”

“后来我在院里看见你种的鱼腥草,穿破了整齐的草皮,一片片的嫩芽冒出来,我记得原本你只种了一小块角落,怎么它们却长满了整块草坪呢?我很难过。”

“再后来,我也睡不着,我也做噩梦,我不敢进奥特曼的房间,我很难过……”

“每一天每一刻,我眼前看见的所有都在提醒我,你不在了,不回来了,重复又重复。”

一滴泪落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板上,江驰禹终于绷不住情绪地问余立果:“要怎么才肯原谅我呢?”

余立果心底如同一张平整的白纸被人缓慢又用力地揉紧,心酸和难过交织在一起,他抬起头看江驰禹,见对方双眼通红。

破旧的老房子,凌乱的背景,淅沥的雨声,对面的江驰禹充满悲伤的面容。

余立果并非没有感受,只是……

“江驰禹,你有没有想过呢?我们其实从来都不合适。”

余立果把手肘搁在膝盖处,手掌撑着脸慢慢地说:“我们成长在不同的环境里,连三观都是不同的,你无法共情我,我也不能理解你,我们的分开本来就是必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