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絮把脸和手都抹好的时候,秦敛已经去盥洗室倒了水回来了。

他放下搪瓷盆,把门闩上:“睡觉吧,明天还得赶路。”

江絮早已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被褥是他们自己的,米色的底衬搭着大红的缎面,不是时下流行的大牡丹花,而是暗红底色上印着一些细碎的小花,瞧着低调而又沉敛。这是江絮有一次去市里开会偶尔看见的,这种花色的布料,在农村是不吃香的,但城市里总有人喜欢含蓄一些。

她微微侧着身子躺在那儿,脑袋搭在曲起的胳膊上,露出脖颈和肩膀处细腻白皙的皮肤,在到处都是红色的房间里,像一捧点缀在红梅枝头的白雪。

秦敛喉结动了动,解衬衣扣子的手不禁顿了下,江絮看着他,眨了眨眼,声音软腻中似乎还带了几分调笑:“我帮你解吧?”

这一瞬间,秦敛莫名想起军区里面那些关于他被狐狸精迷了眼的传言。

他无奈看了江絮一眼:“不用。”迅速脱了衣服,上床,拉过被子,然后啪嗒一声,扯了下灯绳。

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然而刚才活色生香的一幕,却似乎依然还在眼前。

秦敛清了清嗓子,沉声说:“明天还得赶路,早点睡。”他顿了下,又补了一句:“不然你明天肯定受不住。”

江絮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大约能看见他大致的轮廓。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怕今晚他做了什么的话,明天舟车劳顿的她受不住。其实她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止是舟车劳顿,还有环境,她不想第一次是在环境简陋隔音也不太好的招待所,想想就哪哪都不方便。

可是,当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她又觉得仿佛有一只顽皮的小猫在用毛绒绒的尾巴挠着她,痒痒的,蠢蠢欲动的。

“可是。”她嘟囔着开口,软软地问,“新婚之夜,你就不想亲亲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