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吴郡江边,施勋一身轻装上路,小船轻荡,唯有二人。
清风徐来,河洛缓缓撑起船杆,随着历史的潮流随波逐去。
江边杨柳又开,春拂碎花,与柳条中倏尔飘远,缓缓沉落与那水天一线间,逐渐消失的轻舟。
孙权茫然的注视着江水远处,喃喃道:“师兄,我喜欢你。”
春风暖暖滑过,将孙权的话语吹散于历史中,这年轻的君主心中或许还在期盼着些什么,却不知,此一别已是永恒。
十二月,巴丘
笔下微顿,将最后一个字落于纸上,施勋拿过一旁玉印,缓缓印了下去。
将信纸与印玺放于案上,施勋眸中映着缓缓流转的金光,轻笑着窝进了河洛怀中。
面色已是惨白一片,微微泛着些许青灰,施勋轻咳了两声,痞笑道:“其实死呀死呀的,也就死习惯了。”
河洛双手将施勋紧揽于胸前,闷闷道:“师兄,对不起。”
施勋双眼缓慢的闭起,抽了抽鼻子,声音微不可察,低低的响在了河洛耳边,“河洛,真疼。”
许久,怀中身体逐渐没了气息,一点点,化为冰冷。
河洛小心翼翼的将施勋放于榻上,俯身轻轻吻下,温柔的蹭了蹭那冰凉的唇瓣,帐内金光逐渐泛起,片刻之后再次归于平静。
帐外风声忽起,透过掀起的缝隙吹进了几点白雪。
半晌后,帐外脚步声响起,一亲兵撩开帐帘,出声道:“都督,外面落雪了,可要告诉将士们一声……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