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养了整整半年，他都不知道自己签了多少病危通知书，他甚至每天都不敢睡熟，怕一觉醒来，他家清儿已经凉透了。

影片还在继续，陆清渐渐的缓了过来，他轻轻拍了拍姜梓阳伸到被子里的手，讪讪一笑，“梓阳，那个糖葫芦是真甜。”

姜梓阳重新给他擦干净汗水，点头，“清儿还想吃，明天我再去买。”

“别浪费了。”

“怎么会是浪费呢，只要清儿想吃，哪怕只是一口，那它的存在就有意义。”

陆清虚弱地睁开眼，“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姜梓阳眯了眯眼，“除了他顾知琰的周边，你要什么都行。”

陆清脸上的笑意一僵，强硬的把他的手从被子里给扯了出来。

姜梓阳苦笑道：“祖宗啊，我真的不是不给你买，是我抢不到啊，你是不知道那群女友粉有多么疯狂，新年周边刚上线一秒，不，一秒都没有，就没了，三百万份，全没了！”

“你没钱吗？”陆清抽了抽鼻子，带着些许哭腔，“是，我住院花了你太多钱，你也要省着用了，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勉强你多花几倍的钱去高价买，是我不自量力——”

“清儿，不是我没花钱，是我花钱他们也不卖啊，我都给价到五十倍了，都没有人愿意出售。”

陆清越发委屈了，他现在得不到顾知琰，连他的一个小小新品周边都抢不到了。

姜梓阳原本以为祖宗终于消停了，不逼着他去跟那群姑娘们抢东西了，结果眨眼一看，祖宗就哭了。

医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别受刺激，他忙道，“我买，我现在就去买，别说一个周边了，我把顾知琰都给你抢过来，好不好？”

陆清总算闭上了双眼，继续听着电影片段。

姜梓阳觉得自己都快被吓出病了，他看着床上易碎的瓷娃娃，就算好几个月没有出去见阳光，他也不同于那些孱弱的病人浑身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