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衔青拿着染血的刀柄,走到床的另一侧,俯视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人。许是看见刀柄上的血迹,有些惊讶,愣了好一会才抬头。

汗水打湿了他的鬓角,一双眼睛大而圆,里面的惊恐不似作假。手里握着的钗子刺破了他的手心,流出血。脏乱的头发落在地面,整幅样子显得可怜巴巴,像是误入野兽林子的小鹿。

沈衔青明白不应该打这个比喻,毕竟眼前人可不是什么单纯无害的小白花,而是枝带刺的食人花。

但偏偏长了副纯良的长相,浑身雪白如兔子。

啧。

他走上前勾起徐月见的下颚。

徐月见被他冰凉的手冻地瑟缩了下,就见眼前人忽然抬手抹上他的眼角,他的手指粗糙,眼角被磨地生疼,但力气太大让他动弹不得。

“竟是哭了,装得挺像。”

徐月见瞧着他眼底的阴郁,紧张地喉间发涩,正想开口。

面前人却忽然松开他,将手中的刀柄横在他面前,那一双薄唇轻启。

“告诉我大礼是什么。”

第2章 菊花宴猛猛打脸!

那刀面的指向性太强,一下忽视不得。

徐月见看着染血的刀面,吞咽了下口水,抬头瞧着沈衔青,半晌摇摇头。

他可以说他能记起的情报,但一穿越就动手杀人。

他做不到,一个受了现代教育的本分人做不到。

沈衔青定定看了他几眼,忽然勾唇一笑,拉着他的手起来。

徐月见感受着沈衔青让他握着刀柄,背后是如石头一般的胸腔。

这强势的姿势,让徐月见退无可退。

“不。”徐月见闭着眼睛小声拒绝,不敢去看那个活捉的刺客。

沈衔青低头瞧着这人越发苍白的面色,手抖得跟筛子一样。没有怜惜,而是凑到他的耳边说:“现在告诉我,大礼是什么。说得好,就放过你。”

徐月见一听,努力回忆了一番,抖着唇道:“三日后,太后要举办‘菊花宴’,想给您扣上‘天煞孤星’的帽子,借着这个名头收回北疆的虎符。”

听到‘北疆’,沈衔青眸子一紧,手掌无意识握紧。

“这份礼还不够。”沈衔青冷冷地道,这件事他早就知道,算不上什么大礼。

“救命之恩,臣会努力报答。”徐月见低下脑袋。

沈衔青审视了他几遍,松开手。

刀柄‘啪嗒’地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衔青摆摆手,自有人把刺客拖下去。旁边的侍卫递上帕子给他,他接过擦干净手,缓缓道:“那就且看你说的‘报答’。”

徐月见应了声。

不多时便有侍女进来打扫屋子。屋内霎时整洁如新,若不是血腥味还绕在鼻尖,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等人全都离开,徐月见瘫软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的梨花木面。

这才没来多久,他就感觉自己死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