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见赶紧把茶杯放下,拨弄了几下头发后,慢悠悠躺入被子里,只露出一个煞白小脸。

沈衔青处理完公务,一抬头就看青石‘我有大事’的神情,还当怎么。下一瞬,就见昨日那个奴才‘扑腾’跪在他跟前。

“王爷,我们少爷烧退了。现今说不出话,却在听说是王爷找的太医,在床榻上愣了许久,急忙催促着奴才来谢恩。”元芳说着又擦了把眼泪,“奴才少见少爷这般情态,这才斗胆想请王爷去看看我们少爷。”

沈衔青端茶的手一停,凤眼扫过跪地的奴才。

那奴才瑟缩了一瞬,却又仰着脑袋看向他,好像真是为他的主子来谢恩一般。

沈衔青喝了口茶,掀开眼皮看向旁边竖着耳朵的青石。

青石知道自家主子绝没有探望人的意思,只能自己将人送走。

出了帐子,元芳拉着青石的袖子,哭着道:“这位哥哥,您可得帮我美言几句,我们少爷一早醒来,盯着门口许久。”

“昨日我们少爷为了救王爷,愣是骑马跑了那么远,大腿那都磨破皮了。今日又伤寒到嗓子坏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看见了都疼在心里。”

元芳说着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放入青石的手中,“不求哥哥多说,提一嘴也好啊。”

青石没说什么,只回到了帐子。

帐内没了哭声,又重新安静下来。

青石瞧了眼无静无波的主子,悄悄把银子放在桌上,跪在几案旁边,“主子,这是徐公子的奴才给的。让我在您面前美言几句,让您劳累去看看徐公子。”

“还说昨日跑马,大腿内侧血肉全磨破了,退烧之后,嗓子又坏了,早膳没吃,光巴巴地盯着帐子口等您呢。”

沈衔青瞥了眼那锭银子,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徐月见洗漱的场景,听他那乐呵样子,怎么也不像是磨破腿的模样。

但就那细嫩皮子,一时还真摸不准是不是真的。

沈衔青捏了下眉角,把茶杯搁在几案上。

算了,总归是为自己而伤。

“摆驾。”

沈衔青进了帐子,远远就瞧见被窝里鼓鼓一团,走进了,就看徐月见躺在被窝里,脸色苍白,发丝散乱地铺在床榻上。双眼闭着,长睫微颤。

端得一副柔弱但艳丽的面容。

他踩上脚踏,坐在榻边,盯了徐月见几瞬后,轻笑一声。

徐月见被这一声笑打得浑身一僵,在犹豫现在醒还是等沈衔青再待一会,佯装自己是被他唤醒的。

“叫太医来施针,徐公子到现在也没醒,怕是不大好了。”

施针?

徐月见眉角一跳,怎么施?

接收到沈衔青的眼神后,青石看了眼还躺着的徐月见,小声说:“王爷,施针得压着痛穴,徐公子这副身子能受得住吗?”

痛穴?

徐月见眼睫一颤,在沈衔青说出那句“救人要紧”的时候,整个人跟爆米花一样,‘啪’得膨胀起来,“王爷,我没事,不必为我费心。”

沈衔青凤眼眯着,“真的?”

“真的王爷。”徐月见怕疼得要命,瞧着沈衔青这神情,心里一阵打鼓。忙牵着他的袖子道:“王爷的拳拳爱护之心,月见早已知晓。如今月见痊愈,定不要施针。”

说着他还咳几声,眼角微红,“王爷能来看月见,月见就已经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