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前头递来消息,明日巳时三刻动身回京。”

“哦。”徐月见把最后一颗果子丢进嘴里,勾起唇来。正巧他的病还未好全,如此还能借个由头呢。

次日巳时一刻,微弱的阳光从山间浮现出来,落在树林上,再漂浮在空旷的地面。

官员们的家眷早早就起,轻声把东西搁置好,站在马车旁边候着。

众人的眼睛无一例外地望着,不远处还没动静的地方。那里有几排帐篷,唯有里面深蓝色的宽大帐篷为摄政王所有。

四角大帐前站着黑盔甲的兵士,个个手持长枪,目光坚毅,好似外面候着的人不存在一般。

元芳探头看了眼,外头如同浪花般的人头,吓得缩了回去。赶紧唤了声埋进被褥里,不肯出来的徐月见。

“少爷少爷,快起来,外头好多大人都等着呢。”元芳还是头回见到这种场面,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五分钟......再五分钟。”徐月见拿起枕头盖住自己的脸,眉间皱着。

现在才巳时一刻,离三刻还有半小时呢。

“少爷。”元芳用气声叫道,急得差点跳起来,但又不敢去打扰。谁不知道他家少爷最近起床气大了不少,昨日吵他还被丢枕头了。

被褥里的徐月见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就是不起。

元芳跺跺脚,转头叫奴才准备好洗漱的,又亲自去看了穿的衣服,这才又转回来站在床边。

他盯着旁边沙漏,一到时间就急匆匆地喊徐月见起身。

“知道了。”徐月见嘟囔声,抓着头发起来。

此时正晚春,山间的空气却有些凉意。晨间单薄一件都不成,元芳备了好几件外衫,就等着徐月见挑。

哪只徐月见一眼没看,随手捞了一间淡绿色的薄衫套在身上,腰间随意挂上一个双鱼佩,长发用淡色布条一挽就不管了。

“少爷,会不会太......”元芳瞧着少爷一身淡绿色长衫,因着病了,身子更是消瘦。薄衫做得贴身,随便一动,就露出清瘦挺拔的曲线。

着实瞧着不够庄重。

徐月见瞥了眼铜镜,觉得没什么不好,顶多修身了些。

“王爷呢。”他扣好衣带,问。

元芳就知少爷会问,急急道:“王爷应该上马车了。”

“嗯。”徐月见应了声,昨夜贪酒睡晚了,今日正好补觉。既然沈衔青也在马车上,也省得他去找了。

一行人卡着时间走到马车旁边,徐月见一看青石要把脚蹬抬走,连忙喊道:“青石兄弟等等。”

“多谢。”

还不等青石说话,就见人非常自然地拎着衣摆,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远处的贵女一见,纷纷瞪大眼珠。人人都知摄政王爱静,不喜人。没想到那狐媚子竟敢穿着薄衫,公然勾引!

太淫||荡了!

马车内,光线半暗,沈衔青单手撑着脑袋,盯着手里的书。马车外忽得一阵响动,他还没抬头,一个绿色模样的人就坐了进来。

比他还主人家的撩开车帘,道:“开车。”

沈衔青眯着眼,手里的书也搁置下。

“王爷,好巧,你也坐马车?”徐月见察觉到后面的视线,立即弯唇反头,乖巧地对沈衔青摇了摇手。

沈衔青盯着徐月见,危险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内跳动,半晌,冷冷的声音响起,“没记错的话,这是孤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