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一直在徐月见身边护着,从人倒地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开始,他就预感到太后肯定没办法如愿地进来。

但他想了很多办法,就没想到徐月见到底会怎么做,毕竟在外人眼里,他只是王爷稍微宠爱的男人罢了。

对面是太后,是文武百官乃至皇帝都得跪拜的人物。若非王爷在府邸,那人直接喊着‘天地仁义’的名号要进来,也没有办法拦着,何况还带了一群百姓。

令人诧异的是,徐月见上演了一番奇妙的动作戏。就这么几句话和不小心地遮拦,舆论瞬间反转。

他当时看着太后惨白一张脸,直呼畅快。

再看徐月见的夸张演技,他一边学一边总觉得这部戏还有后半句。

当然,这话让徐月见知道的话,说不定会直拍双手,揽着青石的肩膀,垮他是喜剧天才。

他当时确实卡壳了瞬,准备引导着太后说出那句。

“那可都是我的词儿啊!”

很遗憾,太后并没有这种天赋,也没有这种眼色。

也不知道她这种段位,是怎么当上太后的。

这点话都接不下去。

徐月见不舒坦地吐槽了几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踏入府邸。

一进入府邸,空气中的凉风吹过,伫立在庭院中的桂花树散发出阵阵清香,将外面传来的喧闹声霎时间吹散开。

徐月见闻见桂花香,在亭间驻足了瞬,看着不远处飘起的金黄色花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已经秋天了。

徐月见顺着长廊走进前院,青石就在他后边跟着,一步一步,两个人走到屋门前。

屋门紧闭,橙黄的光晕映在木窗上,给上头弥漫着一层朦胧。徐月见记得他出门前,并没有关门。

他抬手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头传出几道声音。

这声音一出,徐月见身形微顿,候在他身边的青石更是浑身猛颤,正想发出声音提醒里面的人,却忽然被旁边人看了一眼。

这一眼冷得很,堪比盛怒的沈衔青。

青石霎时闭嘴,眼观鼻鼻观心,暗道王爷你自求多福吧。

“王爷,您这毒快消了。但您之前强行用了内力,致使毒液弥漫进心脉,我这给您祛毒,不能再用药,且忍着些。”大夫坐在脸色苍白的沈衔青身侧,看着他手臂上成片黑色经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若是黑脉一路入了主脉,那就是回天乏术了。

“嗯。”沈衔青强忍着刺骨的疼痛,道:“不必顾及。”

大夫闻言叹了口气,掐着沈衔青的指头找准穴位用力戳下,里面的毒血瞬时顺着腕子落下来,滴入清水碗中。

这血液混着成堆的黑色,仔细看还能看清细微的固体。栾川的毒太过明显,来源都不必多查。

除去那个没脑子的秦王,还能有谁有那边的亲戚。

“王爷,等毒血消散,高热自然会退。之后清淡饮食,就无大碍了。”大夫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把另外的指腹刺穿。

红夹带着黑的小溪流从不同的经脉中流出,经脉的颜色也从黑色缓慢地变成了原本的样子。

大夫看沈衔青额间溢满的汗珠和痉挛的脖颈青筋,手上的动作飞快,心底暗自佩服。这等疼痛不亚于生砍下胳膊,结果沈衔青竟然连声音都没发出来,若非他知道这确实疼得厉害,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伤口。

待清理到最后一点时,沈衔青忽然开口,“高热留着,毒血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