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衔青并不说话,显然是不想同意。

这家伙。

徐月见牙痒痒,手掌心被他的长睫刮擦得有些痒,跟拢住了一只蝴蝶般,轻轻点点得,直叫人心生涟漪。

“记住,你只是一个借宿的人,别太嚣张了。”徐月见想着自己还疼着的嘴唇,狠下心说着。

心底却觉得沈衔青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像小孩。小孩在很喜欢一样东西时,你让他忽然离开,要么吵着闹,要么就跟沈衔青一样,装作听不见。

外面那些人若是知道徐月见这么形容,怕是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虽然自从徐月见嫁入王府后,沈衔青的确收敛了不少,但也改不了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嗯。”沈衔青有些不满意,此时却不是抵抗的时候。聪明如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现在的妥协是为了长久的以后。

他拉下徐月见的手腕,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在徐月见略显慌张的瞳孔中,他慢慢说:“那睡觉。”

“啊?”徐月见茫然地看着沈衔青认真的眼睛。

这个话题有点转变太快,虽然是他一手促成的,但这个迅速就要进一个被窝入睡的架势,外加上刚才这人的行为来说。

他很担心自己的屁股。

非常担心。

异常担心。

“不睡吗?”沈衔青揉了下徐月见的腰身,问。

“睡,当然睡!”徐月见不敢去拨开沈衔青放在腰部的手,那块皮子接收到热量,急速泛红遍布全身。正常的温度下,也觉得烫得骇人,直叫他软下身子。

可谁叫徐月见全身上下嘴最硬,即便心生胆怯,眼神却坚定地如同参加科举考试。

徐月见从沈衔青身上下来,一掀被子直直地躺在旁边的空位上。沈衔青还坐着,眼眸低垂瞧着他,眼睛里的笑意就像特意给他看一样。

“你不睡?”徐月见揪着被子,手心热热得,大着胆子问。

“不睡的话,其实外面还有躺椅,绝对够睡下你的。”

这句话刚出,他就看见沈衔青眼睛里那一点笑意,消失地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眉间更是笼上了一层寒霜,蹭一下能刮下三层。

“但是......”徐月见察觉到,心下一抖,急忙刹住车,大声道:“王爷这般贵体,怎么能睡在冰冷的躺椅上。”

“王爷,快快躺下,夜已深了。”他拍了怕旁边的枕头,讨好地笑道。

天可怜的,徐月见差点被沈衔青的那目光给吓到,情急之下,脑袋忽然灵光了几瞬。

刚才的急转弯,谁来了都得给他打满分。

徐月见正得意洋洋,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个姿势,有何不妥。

沈衔青看着徐月见躺在暖色的卧榻中,仰着脑袋对他笑,因着动作,胸口的交领散开,露出里面瓷白的皮肉。

清晰的骨骼描绘出青年的躯体,柔和的光线布满全身,只要伸手一探,就能感受到掌心下的活力。

他不敢再往下看去,连忙收回视线,顺着徐月见的指尖方向,躺了下来。

被子里温和的桃花香渐渐浓郁,好似主人家脸上的两抹飞霞,丝丝入体绕着人研磨。

“灯,记得下去熄了。”徐月见看见人躺下,身侧的温度让他有些不大自在。他小心地挪到里面些,指着外头还晃动的几盏油灯道。

冬日里他怜惜元芳要在脚踏上守夜,便打发他去了隔间,一般都是他自己下床熄了,然后火速跑到床上,每回这么一干,身上再热的温度,也要因此降低下来。

即便有火盆和地暖在,他也觉得冷,古代的建筑再严丝合缝,也会有几屡残风从不知名的角落里,漂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