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边请,王爷已经定好了雅座,只等着您了。”男人半弯着腰,引着徐月见向前走。

沈衔青定的雅座在最顶上,一共十层。徐月见走上前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累。到达顶端时,微微喘了下气。

“王妃,王爷就在里面,奴才就不进去了,要是缺什么,您摇一下铃铛就好了。”男人抬手指了下远处开的门,带着小厮们退下。

徐月见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紧闭的屋门,抬脚走了过去。

元芳和青石自知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自己个自己找了个厢房。最顶楼被清场,只留着一队人把手主要的出入口和楼梯处。

徐月见看着不算严防的守卫,心想若是真的忽然冲出一个刺客,大约会有一群人冲出来,把那人扎成马蜂窝。

他想了下,觉得那个画面实在有些血腥。

徐月见离着木门越来越近,隐约得他竟然闻见了一丝熟悉的香气,到了门口,他伸手推开。

“吱呀”一声,木质窗户应声打开。

“王爷。”刺一从屋檐上飞驰而过,脚尖轻点屋檐,悄然落在书房里。

书房内有些昏暗,只点着一盏油灯。虚晃的烛光铺在柔和的纸张上,留下一层虚影。

沈衔青站立在窗台边,桌案上铺着画纸,兀然听见声音也没有惊讶,反倒是先执毛笔用力蘸了下墨汁,才开口问:“可有消息了?”

刺一单膝跪地,手里攥着竹筒,等了好几个呼吸才听到问话。

“齐将军传来的,说是已经在路上了。”刺一将手中的竹筒双手奉上,眼眸垂着,并不敢去看朝他走来的人。

感受到手上的东西脱离,他收回手。

窸窣的细微声音传出,紧接着他听到一声轻笑。

这笑声很轻很轻,若是不注意,怕是也听不见。

刺一听见笑大约明白主上很满意,但同时身子更加恭敬地往下低了些。

他的目光正巧可以看见垂下的衣角,衣角晃动几下,又停在案桌前。

沈衔青握着笔在画纸上动起来,刚才泛黄的纸张此刻都铺满了黑色墨汁,几笔的勾勒,俨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盯着那人影看了许久,最后拨弄了下火星,将它溅在画纸上。火星燃烧起来,转瞬间便将那个栩栩如生的人影吞噬。火光照耀在他的脸颊,将那深潭般眼眸照得越发幽深发冷。

沈衔青看着那一点点火光逐渐消失,直至变成一点黑色灰烬。

冷意在屋内散开,丝丝缕缕地好似要进入人的骨缝里。沈衔青却像是没察觉到,站在原地捻了下灰烬,在桌面写了个字。

倘若有人定睛一看,便能发觉那个字,就是摄政王妃的姓氏。

“还有两日的时间。”沈衔青挥灭了蜡烛,留下身后的依旧跪地的刺一,冷淡道。

“是。”

不出两日,摄政王府的后门忽然进入了一小队人,那些人个个穿着黑色盔甲。这还不同于京内的黑甲卫,从着装上看可以看出不同。

这一支队伍训练有素,从小道进来的时候,一点声音没有。盔甲上黝黑的颜色,士兵面上露出的锋利神色,无一不透露着这支队伍的强大。

青石早早得了消息,带着人给他们开门。

“小七。”青石见到押送的人,眼底滑过一丝讶然,而后喊了声。

“竟然是你?”齐将军的次子齐起挑了下眉,让开身子,露出后面被绳子捆起来的箱子。“这就是王爷派人寻的东西,你抬进去吧。”

青石不敢对上齐起的眼睛,忙向后面跟来的人挥手。

谁知那几个人还未走到齐起面前,就被一杆长枪给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