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接下来的这个消息,又是该流血的。

“王爷,是府上的一个小厮,递送柴火的时候在上面撒了丹红粉。丹红遇火燃烧,浓烟透过瓷缝,进入汤药里,徐公子因此中毒。”

青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笺,上面的墨迹未干,凌乱的字迹可以看出书写者得到信息的匆忙。

这个是必须要给的。

青石想到王爷看到这个信笺,浑身就不得劲。他刚拿到的时候,已经生过一场气,甚至想进宫看看,那个人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但想归想,这都不是现在该做的事情。

青石弯着腰绕过屏风,将此物双手托举交给沈衔青。

沈衔青抬手拿过去,打开扫了几眼。

青石微微抬头瞥了眼沈衔青的脸色,当即低下脑袋。浓重的积云飘在沈衔青的脸上,不怒自威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空气。

过了片刻,那一张薄纸转瞬细碎,落在地面上。青石盯着白色的纸屑,脑袋低得更下。

“让太医加大药剂,冬日本就容易惫懒一些,不上朝想必各位大人也能够理解。”沈衔青的话淡淡传出,带着刺骨的冷漠和掩盖不住的杀意。

青石早就预想到了这个结果,只是不禁有些唏嘘。曾经一个善良的人,为什么会在权利地旋涡中,很快地沦陷后能立刻背叛亲近的人。

他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

“是。”既然王爷如此想,那他就这么做。

青石报告完,即刻就去安排。

‘嘎吱’一声门响,青石离开。

沈衔青在床榻上坐了几息,重新躺了回去。

徐月见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看着沈衔青面色不大好。观察到刚才两人的反应和对话,他大概知道这毒是谁下的。

嗐。

徐月见叹了口气,他看过原文,知道皇帝小时候还是个乖巧听话的小孩。却因为先帝突然驾崩,朝中混乱,皇帝彼时没有权利,宫内的众人对他并不好。

那个时候沈衔青在外抵御外贼,又不曾养育过小孩,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而皇帝又是个敏锐的性子,长此以往自然对权利的争夺藏在心里。

可要说皇帝真的恨沈衔青又不尽然,他总是以一种别扭或说是想吸引沈衔青视线的态度,去做事情。

直到他明白沈衔青的的确确不喜欢皇宫,不喜欢权利更是因为先皇,强行把他留在宫中,对他不会有一个好颜色。那一股绷紧的心弦彻底崩塌,不复以往。

他憎恶沈衔青,憎恶夺走沈衔青目光的北疆。

这才做出那个决定。

徐月见抿了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衔青抱着徐月见,头埋进他的脖颈之中。

屋内很安静,金色八角笼里的香烟缓缓升起,在温暖的室内消散开,朦朦胧胧地盖在这一层名为‘怅惘’的情绪上。

良久,沈衔青从徐月见的脖颈间抬起头来,许是今晚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觉得有些无力。

他伸出手指放在徐月见的脸上,轻轻地滑动着,勾勒出眼前人的面容。

沈衔青用额头抵着徐月见的额间,用轻到难以听见的声音说:“徐月见,别离开我。”

“我只有你了。”

徐月见闻言,抬头瞧着沈衔青眼中的氤氲,心中狠狠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