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周村长放在书桌上的一个搪瓷杯、一摞演算纸、三两本破破烂烂的书和一支笔尖劈叉生锈了的钢笔,让贺沉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身为终身教授的贺玮鸣,依旧简朴到一个搪瓷杯,一摞演算纸,就能在那里写写画画地研究一整天。

贺教授死后的遗物里,除了几十块钱零钱,一个账上不到一千块钱的存折,剩下的就只有满满二十三箱的物理书。

贺沉从回忆里抽离自己的思绪,开始专心致志地给周村长讲题。

讲了几道题。

半小时很快过去。

周村长心满意足地拿着书走了,可闻砚深还没回房间。

贺沉打了个电话给他,显示正在通话中,贺沉便以为闻砚深在忙。

一个小时后,闻砚深没回来。

两个小时后,闻砚深没回来。

三个小时后,闻砚深依旧是没回来,贺沉没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贺沉急了。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深夜。

外头的大雨从中午下到了现在,屋里竟渐渐地渗进了水,床边的鞋子都漂了起来。周村长和村支书带人去查,才知道是村子上游爆发了洪灾,滚下来的石头把村口的桥洞子堵住了,村里的水这才涨了起来。

解决的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在于,只要人潜到水下,把桥洞子里堵的石头通开,就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