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比往常的任何一天都要冷,周英朗站在暖气旁边都觉得冷风顺着骨头缝吹得头疼,可就是这样的天气,屋外少年挺着单薄倔强的背,如一棵青松,不向风雪低头折腰。

仗着深夜无人,周英朗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游离在丁溪身上,迫切透过他如今的模样,去了解少年这三年间的成长。

多年未见,丁溪比从前还要惹人注目,如果说三年前年少时的丁溪只是如清水般文雅谦和,那现在的他便是历尽千帆之后的淡定坚韧,少年的眼睛里不再是懵懂无知,他越是抗争,那宁折不弯的品性便越是显得完美无瑕。

温室中的娇花再美不过惹人喜爱,风雪中屹立不倒的青松才真叫人敬服。

周英朗挪不开视线。

原以为躲出去的这三年能让自己足够成熟的回来应对所有事情,却在见到丁溪的此时此刻再次被触动心弦,不自觉想要向前靠近。

他摘下肩膀上的衣裳,想要走出门披在丁溪的肩膀上,他舍不得见他在风雪中被如此摧残折磨。

“哥!”

身后有人叫他,心虚使然,周英朗的手下意识抖了下,那件外套落在脚边。

小楼通向二层的楼梯口,周英杰神色诡异的瞧着他,弟弟的目光比小时候多了不少的犀利,仿佛已经能轻易将他全部的伪装看穿。

周英杰收回视线,问他:“哥,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周英朗避开他的目光,弯唇道:“半夜起来看见外面下雪了,所以跑出来看看雪景,你怎么还醒着。”

周英杰没有看他,他注意到周英朗身后玻璃窗外冻得瑟瑟发抖的丁溪,现在的丁溪被风雪吹得左摇右晃,裹着件杯水车薪的毯子取暖,而头顶上,大雪落在他每一根发丝和眉睫上,泛着凛凛清寒。

看见丁溪的这幅惨样,周英杰说不出的高兴,他从不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的变态想法,他喜欢看丁溪痛苦,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只要丁溪过得不尽人意,那对他来说就是天底下最爽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