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出来买饺子,同样没带手机,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把这小孩丢到这里,回家打电话给警察。要么把人带回去。
看了半晌,他叹了口气。
两分钟后,从来不爱多管闲事的徐晓风背着病号,在雪里艰难前行。
明明是高中生,个子却不矮,对于大病初愈的他来说沉得要命,背到家里时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电视里已经放到了难忘今宵,他把男生放在沙发上,打开暖气片,熟练地量体温、冷敷额头、再把退烧药捣碎到温水中,拿针管滋进他嘴里。
过了十几分钟,男生冰冷的四肢开始回温,双颊浮起红潮,呼吸也变得粗重。徐晓风将他被雪打湿的衣服全部脱掉,从房间里抱出一床被子,把人严严实实盖住。
家里只有这一床被子。
他把速冻饺子丢进锅里煮了,糊弄着填饱肚子,靠在暖气片边上打瞌睡。
眯了不知多久,他被一阵极轻的响动吵醒,沙发上的人在说梦话。
徐晓风迷迷糊糊,走到沙发边准备试体温,刚一伸手便被人死死握住手腕。男生手里全是汗,黏糊糊地贴皮肤上,让他顿时汗毛倒起,一股恶心之意直蹿头顶。
男生烧得糊涂,嘴里翻来覆去,低声喊着“妈妈”。
徐晓风用力往后抽,他一动,那头便更用力,抓着他像溺水的人抓着稻草。
两人僵持下来。徐晓风就这样被他抓了许久,头皮阵阵发麻,只能不停在心里自我催眠:这只手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不知站了多久,手掌的力度微微松懈,他立刻抓住机会,将手腕抽出。
果然,上面一圈刺目的青色,并在飞快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