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祁看着他,在他这段长久的沉默里一点点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其实刚刚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也是半蒙半诈。

如果覃子朝否认,那他应该就会全然相信并且放心了。

但覃子朝没有。

不仅没有,还把答案通通一笔一划地写在了脸上。

对于这个总擅长于把心事藏得极深的孩子来讲,这样的表情简直就是失误中的失误、败笔中的败笔。

杨志祁的酒意消散了许多。

他的脸上仍没有过多表情,只是用鹰似的眼睛又持续盯着覃子朝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要么就把我架进屋,要么就把我送桌边接着喝,一直僵在这儿傻愣着是要整哪出?”

直到此时,覃子朝方才稍稍回过些神来。

他的眸子颤了下,抿唇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杨志祁摇摇头,冲房间一递下巴:“跟我回屋。”

而后推开覃子朝的搀扶,打开了房间的门。

……

三子的房间明显要乱得多,脏衣服脏鞋扔的到处都是。吃完没来得及扔的泡面盒边还放着本成人高考的复习资料,卷的跟油饼似的,页码上还被他拿笔画了各种小车小人,一看就是学习的时候总开小差。

祁叔嘴里嘀嘀咕咕地骂了句,将三子床上的脏衣服削到一边,坐了上去。

片刻后,点燃根烟,也不说话。

覃子朝找了个相对能落脚的地方,便闷声在那儿站着。低着头,脊背仍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