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发生一次还好, 可当次数多起来之后的落差感,难免会让江颂心里面空落落地难受。

好几次想掏出手机来给夏卿欢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 佯装好奇地问问他到底是去跟谁做什么了,吃什么好吃的了,能不能带自己一个,但是每次,江颂都止步于将手机掏出来的这个动作上,甚至连夏卿欢的微信对话框都不曾点开过。

因为,何必呢?

那天晚上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足够清晰明了,夏卿欢的心意江颂回应不了任何,或者说岂止回应不了任何,江颂甚至想逃避,就连那晚离开夏卿欢房间时候的脚步都是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的。

所以既然如此,那夏卿欢体面的抽离与疏远于江颂而言绝非坏事,因为这是出于对江颂的尊重。

可是为什么,江颂却偏偏感觉不到一星半点被尊重之后的解脱与宽慰呢。

尤其是在每次与夏卿欢擦身而过,两人所能做的却只是简单地相视一笑的瞬间,江颂甚至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中由内而外生发出来的撕扯与抽痛。

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真实,像是在隐隐地积蓄着什么力量,阴仄仄地等待着爆发的那天一样……难熬至极。

那是江颂从没有过的感觉,熬得他难受,熬得他窒息,却偏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发泄口,任由这股力量在他心里无头苍蝇一般地横冲直撞,撞得江颂疼痛不堪。

于是江颂开始经常一个人在训练室里打天梯打到凌晨四点才去休息,熬得他眼底泛黑眼圈通红,上分速度也堪比坐高铁,把把能杀十个以上的战绩更是被高段位的诸多玩家们捧得神乎其神,但江颂的心中却依旧不痛快。

那一晚,江颂梦到了夏卿欢。

梦中,还是在夏卿欢的房间里,还是那盏熟悉的、不太明亮的小夜灯,还是一样地坐在夏卿欢柔软舒适的床边。

唯一不同的,是那把江颂送给夏卿欢的放在最明显位置上的折扇不见了。

夏卿欢穿着那件松垮的黑色睡衣,没有戴眼镜,双眸沁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侧身枕着胳膊,就这样玩味地、慵懒地把江颂望着,毫不避讳地视线像是一根系着绒羽的逗猫棒,落在江颂脖颈上时甚至有些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