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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任禹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

又是熬大夜的一天,说不累是假的,但偏偏夏卿欢就是毫无睡意。

乘着电梯来到六楼,鬼使神差地晃到了江颂的寝室门前,只是夏卿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

昨晚公告发出之后,舆论顷刻之间一边倒地指向江颂,夏卿欢当时并不在训练室里,还是后来听谷冉他们说,自公告发出之后江颂连晚训都没参加,坐在座位上翻了会儿手机就自己一个人回寝室了。

夏卿欢听完这话心疼得都快要碎了。

他无法强迫自己不去在脑海中想象,江颂在黯然离开训练室时那无奈又悲伤的背影。

身后就是他去年带领SAG过五关斩六将,血命Carry数场才终于赢下来的那座世界赛冠军奖杯,但耳边却是与夺冠之时截然不同的诋毁与谩骂。

这对于一个初出茅庐参赛仅一年的年轻选手来说,这未免太残酷了些。

夏卿欢站在江颂寝室的门口,此时此刻,他很想把门敲开,他想见一见江颂,想听江颂跟自己彻夜长谈地抱怨,抱怨那些不明是非的观众,抱怨自己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和心里的委屈。

或许江颂也会气得伸手揍他锤他,带着哭腔痛骂他,夏卿欢当然会乖乖领受,只要江颂解恨,他怎样都愿意。

但夏卿欢知道,上述的一切,江颂一定都不会做的。

真实的江颂,一定是会一脸平静地打开门,即使眼眶已经红得发紫,眼睛肿得如同两个核桃,他也只是会抬眼淡淡地冲夏卿欢笑一笑,哑着嗓子,用那被厚重鼻音所填满的声音说一句“哥我没事。”

多委婉的拒绝。

夏卿欢低下头去一手撑着门框,想要敲门却发觉自己的手臂似是有千斤重,怎么提都提不起来。

夏卿欢承认自己怂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