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表示一视同仁,他刚收到亲姥爷送来的礼物,有海外的风物,也有他额娘的旧物,这总不含功利的才是让他觉得轻松的关系,至于叔姥爷?不是要为他分忧吗?那不得帮帮忙?
某种程度上,太子的确成长了,变得黑心了,希望有更多人给他干活,现在他就非常痛恨三弟的懵懂,怎么能这么没有敏感度?就不能出来干活吗?
不过他对老三也没客气,毫不犹豫的把人踢去组织农事官选拔,让他接受点书本外的世界。
胤祉很无奈的被哥哥安排了,原本他想求一求去礼部,现在只好先处理这件要紧事。
要想把农事这方面教出来可比单纯读书麻烦多了,他眼前的也是一些满人,但是满人有几个种过地的?把这群麦苗韭菜都分不清的人教出来,胤祉一点把握都没有,只好狠狠心,带着人亲自去了地里。
有了他的以身作则,这些人不敢再说什么,皇子阿哥都能下地干活,他们是多金贵?要是这时候撂挑子,就等着吧,这辈子别想再当什么官了!
能来碰运气试着做劝农户官的,本就是指望不了其他方向的,这些人的腰杆子就没有硬的,就这么老老实实下地,跟着认作物,学习各阶段的知识了。
这还不算了解,农事的学习是长期的,他们基础的考核合格之后,就跟着学习的老农派往各道各府,开始因地制宜的学习。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任务下来的时候,一个县一个县的跑过去,传达新作物的种植要点,并且耳提面令的叫当地人不许把稻麦等作物的田地拿来种新作物,毕竟新作物的税率还在商量,现在乱来税可怎么办?
跑乡下就没有不吃苦的,哪怕目前只到县城,这些在京城里吃铁杆庄稼的子弟,受到了不少底层的震撼,但也同样的在工作中成长了不少,结识了一群同吃苦的友谊。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他们和三阿哥一起体会着人生的艰难,种地的环境气味不会好闻,毕竟肥料也是种菜的关键,这里同样有进行肥料的研究。
唯一能带来宽慰的是,他们是这个劝农官计划的第一批,后面还有盛京各部的人前来,到时候他们就能作为前辈看着别人痛苦了。
只可惜没有蒙古人,他们还是很想看到平时粗豪的蒙古汉子怎么种田的,可惜……蒙古人很有自知之明的表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放牧的,种不来地,在草原上种地也不现实。
这时候他们就想说,难道在盛京往北的地方种地就容易了?要知道劝农官的安排是优先回家乡的,他们的家乡,还能在哪儿?
突然就羡慕起汉人了,有那么多地方可选,但是汉人读书的多,现在还在努力科举,根本没几个人想来做这个等同七品的劝农官。
这个消息刚宣布的时候,也是一片反对的声浪,但是皇上很快问责了户部负责筹措粮草的官员,户部当然是不会自己抗下,只能说粮食的储备问题,调集本来就有困难。
于是皇上顺势提起了更高产的新作物,这一回户部率先闭嘴,再加上只是等同七品的待遇,并不是要增加官员的名额,吏部纠结了一阵也没说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随后皇上以领八旗出征讨噶尔丹为由,把事情交到了太子手上,太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现在对大臣的态度堪称冷酷,有异议的全都被驳回,再加上索额图的保驾护航,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不过他们也心里有数,虽然抱怨,但是这些年下来,谁不知道跟着朝廷有肉吃,农为国本,这事也错不了。
————
佟家。
鄂伦岱看着夸岱一天天的糙起来,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这农官你非做不可么?”
夸岱无语的看着大哥,不然呢?读书一般,习武来不及,总不能一直靠家里生活,拼一把试试啰~
“把她带出去。”鄂伦岱其实不是为了说他,他也是有任务的。
身后一个小个子被拽出来,略微低着头,装作随从的样子。
夸岱初时是不解,待他看清这小个子的面容,立刻转为了惊诧,“大哥你——”
“嘘——嘴闭上!”鄂伦岱斥了一声,“你把她带出去,交给外城串儿胡同的江氏印坊,后面就没你的事了。”
夸岱并不愿意揽事,“要是叔父怪罪起来怎么办?”
“他不知道,知道了也会当不知道,那是妹妹的产业,他能怎么样?行了你快走,别耽误时间。”鄂伦岱上手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