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照样挣口辛苦费罢了,要不是家里扔不开,我也亲自去海上跑跑,长长见识!”
“怎么,老弟你也看了那海上寻宝记?”
“家里的小子天天喊着叫着,哪能不知道,只是这样跌宕起伏的人生,我可承不起,能发点小财就可以啰~”
“二位要挣钱,也可以合包一条船啊!听说上边开了口了,只要能凑到出海的船,除了不许对本国的船出手,就再不管了,何不往这边想想?”
书生忽然听得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喜道:“赖大哥!”
赖老三定睛一看,这不那个汤沐店里见过的书生吗?
“你还在京里啊?想来你们读书人家境都不差,这样的好事你给家里递个信吧,别管是什么货,丝啊绸的,或者瓷器一类的,送出去能换到真金白银啊!家里没船搭一股货也是好的。”
书生还有些发愣,身边的朋友却清醒,“大哥这是哪来的消息?”
“哪来的?能哪儿来的呀~都是从那些贵人府上听来的,也没有要瞒的意思,其实外头的海上到处都是洋人的船,人家能来家门口,我们还不能走一步么?”
“这开海竟真的做成了。大哥,可有空闲,咱们店里说——”
“你不是要去配副眼镜吗?”书生呆问道。
“这急什么,先说说眼前的海外之事啊~”
他的友人一摇扇子,寻了个茶馆就邀着赖老三过去了。
三人找了个空桌落座,远处正在讲一个什么升仙的故事,他们并不在乎,只给小二会了茶水钱,就远远的对着台上聊开了。
“要说如今在京城住了也要半年了,可比起了解,还是不如大哥这样土生土长的,更不用说消息灵通了,我们闭门读个几天书,出来就又是新东西,要说这京城也是怪,过去也没听过这样啊,如今这样多的新花样。”
赖老三端正了姿势,尽量掩盖自己的得意,这几年他也跟着挣了一点钱,不然也供不了他如此游荡,但就是这样,他更关注城里的新机会,这第二趟出海的海船,就是他最近瞧上的新机会,只是他没那个本钱自己干罢了。
“这就是咱们朝廷不同的地方啊!”赖老三压低了声音,“没什么忌讳的,是好东西就用,所以你看那些新玩意儿,总是差不了的,年前那回遇到小兄弟,医院还空着呢,等闲谁去?如今再想去也得排号,看医院能不能看到你。”
两个读书人没病没痛的,也的确不知道医院的变化,“我还听说城里一个衙门,如今都住着僧道,有的还经常外宫里和城外去,大哥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要说朝廷清明吧,那也不能信僧道啊?
“你们这就落后了吧!那是当初和那些学医的前后脚改的,他们也要经过考核才能拿到许可,这可比大夫难多了,到现在出去的,你猜有多少?两个巴掌都没有——”
“那这些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做研究啊!这个词你们懂吧?大夫们要研究医学,他们也要研究东西的,就是咱们不知道是什么,总归也没什么事,那个院子里只供粗茶淡饭,他们比我们急着出来。”
两人略略放心了些,这也算是约束,可以算是明君所为。
“这海船的事,大哥可知道之前他们走得什么路线,换了什么来?咱们若是想分一杯羹,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这你倒不妨看看那海上寻宝记的本子,若是不愿意买,如今也有人租,那些货品和夷人洋船,说的倒也是那么回事,只是生意到底怎么做,那只能自己想着了,如今满城的人都盯着这个生意,各显神通吧!”赖老三对这个倒不敢吹,他知道什么啊?真知道早发财了!
“如今也真是人心浮动,可我既在京城,也免不了想着沾些好处。”书生叹道。
“咱们只是沾一点,里头的贵人才是真真切切的在得好处,一条船半条船的,如今都在皇上面前争自己的脸面呢!”
他这话反倒不怕谁说,如今宗亲大臣们,的确是忙着套关系,得到这上船的许可,不管是银子还是香料洋货,实惠体面总能得一些,这才入关多久,日子好了也没多少年,没有谁不想着更好些的。
佟国纲倒是不愁没有他的位置,也不是很发愁带什么货上去,上次也是按他主意大的女儿说的装的,如今依样画葫芦就是了,他比较发愁的是他几个儿子,法海读书有天分,老师已经建议叫他下场一试,这就意味着他要考虑着给这个儿子谋个出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