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对于那几地的人来说,就是“终于来了”。

十二月初四凌晨左右,雪猛然大了起来,郝花时的好耳力,躺在榻上,能清楚的听到雪簌簌落在枝头。

早上起来一推门,眼前便是冰雪世界,地面上的雪足有一乍多厚,一团团的雪,犹在不断不断的落下。

用过晌午饭,各村各镇,都会有人敲锣打鼓的叫人出来扫雪,尤其是房顶上的,不能偷懒,每天都要扫,甚至一天要扫两回,若是家里没有壮劳力,不能上高的,村里还会派人帮着扫。

其它地方的雪也要及时清理,总之要维持在人能正常行走的状态。

郝花时出去走了走,远近村民都跟他打招呼,脸上带笑。

若是换了往年,一下这样的大雪,尤其又知道会下一个月……一家子人早就愁死了,哭死了。

可现在,人人身上有大棉袄,家家都有暖炕暖墙,囤了一大垛一大垛的柴火煤炭,更别说,家里女人还都领了“毛线”,在家打袜子,就算手笨的,一个人一天也能打一两双,一双就能挣三文钱,说多虽然不多,但有这么个进项,就觉得心里有底了。

咋说呢,就觉得,虽然遭了灾,但日子比往年还好些似的。

郝花时走完一大圈儿,身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他当着人的时候,维持着神仙徒弟优美的仪态,一进了院儿,整个人瞬间骨头一松,连蹦加跳,胡乱拍了拍,把头上身上的雪拍没了,随手就从树上捞了一把雪下来,三两下,就捏了一个小姑娘,顶着两个小发包包,乖乖巧巧的站在树上。

郝花时对着小姑娘,弯着眉眼,学着她平时的样子,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