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记得二林寺的主持因患了眼疾,的确是不能正常视人了。那天他和谭五月过来为亡父做水路道场时,那位老主持念完经后,还把自己随身的绿檀木珠子给了他。
当时随侍在老主持身边的是一个身材白胖的和尚,法号叫万安。
二林寺在道场上念经的和尚不少,周秉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这人说话做事不像是清静无为的出家人,倒油滑得像个场面上的生意客。
此时万安和尚对那笔还看不着摸不着的香油钱很是心动,语气也软了一点,“把人赶紧送走也好,寺里留女客终究不方便。三五天还没事,要是久了会被其他的师兄弟生疑的。我怕别人看见,根本就没过去看一眼……”
那妇人捂着嘴笑,“那你怎么跟别人说我的身份?”
万安和尚眼睛扫了周围一圈,狎昵地笑,“你是我俗家的亲妹子,专门赶路过来给我送东西。眼下天色已晚,我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跟随在后头的周秉却是听得一肚子火。
这佛门清净地竟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等把谭五月平安找到,势必要把这地方一把火烧了。
那两个人一路小声说笑,脚下却不停,很快就到了寺庙后山的一处塔林。
万安和尚毕竟小心些,满眼都是黑黢黢的草木,偶尔有几声雀鸠的鸣叫声,安静得让人心头一颤。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知按动了哪里的机关,一块厚重的石碑就缓缓地朝边上移开。
周秉气得眼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