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鸳鸯床 六棋 844 字 2个月前

这么久了,他好像也把这忘了,居然没来找她麻烦?

在陌生的地方,人总喜欢待在一处先熟悉环境,东月鸯听着外边动静,暂时不想出去,但时间一过,她总要洗漱,就算不起也会有人催她晨起。

如同现在,为了避嫌,昨夜领路照顾她的军医这次托了个年纪很小的孩子过来,说少年郎都大了,也就十一二岁,是随军的药童,本不应该在这么小的年纪随行,然而世道有变,说是家里人都死光了,孤苦无依,这才被师父带上路。

“姐姐。”药童得到师父叮嘱,特意端水过来方便东月鸯梳洗,放下盆后就出了去,到门口守着,东月鸯有什么要求喊他一句就能听见,“姐姐,等你洗漱完,我去帮你盛碗肉汤来,你就能吃东西了。”

药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师父交代,这是将军带回来的小娘子,不能薄待,于是像照顾家里人那样照顾。

清水流淌在东月鸯脸上垂落一串水珠,她眨了眨眼:“好,多谢。”

意想不到的平安,东月鸯原以为一醒来就会被萧鹤棠找麻烦,结果等她用完早饭,就像把她忘了一般,一直没有动静。

昨日的争执挑事昙花一现,要不是身在军营,真就像一场梦。

自己走不掉,萧鹤棠不来找她麻烦,东月鸯还是庆幸的,她识趣地没在人前提起他,倒是因为她的身份尴尬,军医没有得到任何吩咐,还不知道怎么安置东月鸯。

女奴?那也是将军的女奴,让她帮忙做事,谁敢肆意差遣?

军医:“姑娘若无事,可去瞧瞧将军帐中起居,有什么要忙的没有。”像是看不下去东月鸯故意躲在军医处,不去将军那儿报到,军医适时地进行提点。

结果东月鸯根本不接这样的支招,她觉得这样很好,她不去烦萧鹤棠,萧鹤棠也不要来烦她,两不相见,这是何等的人生平顺的好事,何必要两个前任夫妻再聚在一起,闹得不可开交。

主要还是如今东月鸯地位落败了,身份低微了,她跟萧鹤棠对上,只有吃亏受气的份,所以她很知觉地不去硬碰硬。

为了不让军医总是催促她去萧鹤棠那儿,东月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拿药童做挡箭牌,乖乖地说:“陈医师,我瞧方才方骐抱了许多药材去晒,他一个人太小忙不过来,我去给他帮忙吧。”

她就是做这些打杂的活,都是不会去萧鹤棠面前看他那张臭脸的。

东月鸯跑得倒是挺快,也是练出来了,以前做大家闺秀,性子使然,和其他小娇娘比没那么善谈活泼,更不像萧蒹葭她们整日活力四射,但她也是健康的,这辈子遭了难,东月鸯开始意识到有具好身体,关键时刻对自己是万般有用,至少跑也跑得快些,于是很愿意去帮点小忙,就当历练了。

方骐人小干活却很利索,针对来帮忙的东月鸯,不到一会就说:“月鸯姐姐,那堆药草我刚拿出来晒过了。”

“月鸯姐姐,这里不是这么摆的。”

“月鸯姐姐,你还是坐着歇息会吧,我来弄就好了。”

分不清相似的药草的东月鸯,为自己添了倒忙反不如一个十一二岁的药童而堆积出尴尬的笑,她怕连药童也赶她去萧鹤棠那,于是乖觉地站在一旁,等方骐很需要搭手的时候才帮忙动一下,她在极力避免被人驱赶,落入她不想去的人手里。

但是事与愿违,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像是清楚她在躲他,东月鸯的清闲没有持续太久,一个午后过去,萧鹤棠派过来的人就找到了她,“请姑娘与我们走一趟。”

东月鸯现在的身份少有人知,萧鹤棠又不向外澄清她是他的前妻,于是军营里的人都误以为她是萧鹤棠从花楼里带回来的那种卖身的女子。

近卫态度还算客气,强权之下,东月鸯无力反抗,悻悻地放下刚从方骐这学到的药草,从笑脸到板着脸不过顷刻间。

左右能想到萧鹤棠来找她干什么,无非是又想到了新的折磨她的法子了吧?

萧鹤棠觉得东月鸯很有趣,她怎么会觉得躲着他不听命令他就拿她没办法,她也不瞧瞧这是谁的领地,她又什么处境,不那么着急找她是因为小狗到一个新的地方总是认生,他放一放,免得逼迫得太紧把人吓没胆儿了,像没了母犬依靠的幼崽,缩头缩脑闻风丧胆。

但她好像真以为他把她忘了,不跟她计较似的,在一旁苟且偷生,而偏偏萧鹤棠打仗就最喜欢这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打法,同样,他也要让东月鸯感受下什么叫上一刻置身云霄,下一刻跌入泥泞,时辰过去太久了,他冷不丁地问:“她过来了吗?”